这一幕看在栾晨眼里，他的脸色变得更不好了。

“栾晨，你没事儿先下去吧！本座跟楚娇娇说会儿话。”清璇子又想说点啥，却见栾晨跟个棍子一般杵在那里，顿时有些不悦，直接撵人。

栾晨只得退了出去，然后用担忧的眼神看了一眼楚娇娇。

他在心里默默的道，希望清璇子多少还顾及一下身为宗主的体面，不要做出有损声誉的事情来！

待栾晨出去后，清璇子激动的走过来，对楚娇娇道，“你知道吗？父亲还是在意我的！他昨日受了伤，但他还是惦记着要为我突破丹尊境！父亲没有放弃我……”

说到这里，清璇子的眼睛竟然有些泛红，看向楚娇娇的眼神也像个可怜巴巴的小狗一般。

楚娇娇有些不知所措，她干咳了两声，“宗主，弟子很为您开心……不过，弟子是楚娇娇，不是您的……母亲啊！”

清璇子垂下眸子，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他喃喃道，“我知道……你不是母亲，但是你长得跟母亲一模一样啊……母亲在的时候，我是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说着，清璇子眼神有些恍惚，“我和父亲母亲生活在忘忧谷，父亲每天都会带着我去玩，要么钓鱼，要么去灵山抓妖兽，要么炼丹……母亲会给我们做好吃的，给我做衣服，为我梳头，陪着我和父亲下棋……”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我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清璇子微微仰头，“我天资不高，但父亲说，我是他的儿子，就算是天资不高又如何？他一样可以让我成尊入圣！母亲也宠溺我，说我是这世上最棒的孩子！”

楚娇娇看着清璇子，他那张苍老的脸上，是一脸与他年龄不符的稚气，她心中咯噔一跳，莫不是这老哥，心智一直没怎么成熟吧？亦或者，只要受到某种刺激，就会心智变成小孩？

“有一天，我悄悄一个人去灵山抓妖兽，我抓到了一只长毛兔，那长毛兔很机灵，跑得很快，我撵着它满山跑啊……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终于逮到它了！”清璇子继续说道，脸上却没有得意之色，“我带着那长毛兔回到忘忧谷中，却发现整个忘忧谷都天翻地覆了！我和父亲母亲住的木屋七零八落，连丹房都成了一片废墟……父亲像个疯子一样，仿佛要将整个忘忧谷给撕裂……”

“我害怕极了……我喊父亲，可他根本不理我。我喊母亲，母亲却连影子都没有出现……”清璇子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痛苦的捂住了脸，“母亲去哪儿了？她为何不带走我？为何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楚娇娇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说不出口。

“从那一天开始，父亲就变了。他说母亲死了，病死的。可我不信……我都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清璇子猛的转身看着楚娇娇，“你能不能告诉我，母亲究竟去哪儿了？”

或许在大悲大喜之后，清璇子此刻情绪是真的失控了。

“宗主……我不知道。”楚娇娇道。

“会不会是父亲杀了母亲？”清璇子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为何母亲会不见了？她的身体好得很！根本不可能病死的！那天我出去抓长毛兔的时候，她还让我早点回家，她给我做了好吃的……”

说到这里，清璇子终于像个孩子一般的哭了起来，捂着脸，哭得很伤心，“我不该去抓长毛兔的！我不去抓长毛兔，母亲就不会死，父亲也不会发狂，我们一家人还好好的生活在忘忧谷里面！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楚娇娇看到无措的清璇子，蹲在地上哭泣，她叹了口气，这任芜天可真是造的一手好孽！

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清璇子肩膀，“你没错，别再陷入内疚里，你已经长大了，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的。”

也不知道清璇子是否听到楚娇娇的话，他还是蹲在那里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清璇子总算是止住了哭，茫然的站了起来，看着楚娇娇有些心虚的道，“刚刚发生什么事儿了？本座……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没有。”楚娇娇笑了笑，心中已经明白了一些。“宗主只是跟我分享了一下你即将晋入丹尊境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