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在翻看奏折,张公公突然就走了进来。
“皇上,刚刚太医院来消息,说是祺贵人有孕。”
“祺贵人有孕了?赏!”皇帝合上奏折,眼中的疲惫肉眼可见地削减了一半。
“不过,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朕?李太医当真就这么没用吗?”
张公公见皇帝变了脸色,赶忙颔首垂眸,替李太医解释道:
“皇上息怒。李太医是太医院新来的太医。时间紧再加上紧张,难免会出纰漏。”
“就他有理由,还不是怪他自己医术不精?一个太医倒不如一个女子厉害。”
说道这里,皇帝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接着看向张公公:
“柳太医呢?”
“回皇上。奴才听说是沐王妃将柳太医叫去,传授针灸的法子。这才耽误了时辰。”
皇帝径直离开座位,转过身去负手而立,沉思道:
“这个沈宁,看来是不想和皇宫沾上关系啊。”
皇帝没有想到,连圣女都没看出来的病症居然被沈宁解决了。
南宫沐晨身上的寒毒,说不定也是沈宁解开的。
对于南宫沐晨,皇帝不但没有父子之情,反而对他有一种特殊的憎恶。
他将珍妃的死,通通怪罪给了南宫沐晨。
珍妃生前不顺从皇帝,他就迁怒于南宫沐晨。
他并没有意将皇位传给南宫沐晨,只是想让南宫沐晨卷入这一场“厮杀”中。
皇帝从前对南宫沐晨不闻不问,现在又突然重用,都只是为了让所有的人都将矛头直指南宫沐晨,实现所谓的“捧杀”……
“皇上,奴才方才进来的时候,就觉得您心神不宁的,可是有什么心事?”
是啊,能不心神不宁的吗?张公公进来半个时辰,皇帝还盯着一本奏折看,也没有换别的折子。
“老奴也没有别的什么本事,想着若是能为皇上分忧,也算是奴才的福气。”
张公公一脸忧心地看向皇帝,满是真诚。
“无碍。朕只是看到北齐圣女的模样,往事突然涌上了心头……”
皇帝怔怔地看墙壁上挂着的一张画像,忍不住用手抚摸着,回忆起从前的种种。
“恕奴才多嘴,圣女长得真是和当年的珍妃娘娘非常相似。”
“呵,不过是样貌相似罢了。”
皇上从回忆中抽出了身,神色又恢复了正常。
“老奴听说,北齐圣女每四年都要重选。而退位的圣女,事实上和寻常人家的女子没有什么不同。”
张公公小心翼翼地附和着,抬头默默地观察着皇帝的神色。
皇帝闻言,心中一动。
看到皇上龙颜大悦,张公公心里也跟着高兴。
趁着时机,张公公接着补充道:
“奴才还知道,颜夕瑶担任神女两年了。再过两年,恐怕就不再是圣女了。”
皇帝点头,他眼眸的眼眸如同幽黑的潭水,深不见底:
张公公今日确实是给他带来了好消息。这下终于不用碍于两国之交,顾及颜夕瑶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