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走水了……”
沈相府里,乱作一团。
惠瑶阁的门口,突然响起来一阵敲门声。
“谁?”正在解衣的沈兰婉警惕地问道。
“小姐,外面突然烧起了大火,奴婢怕惊扰了小姐,过来问问。”
原来是自己的丫鬟,沈兰婉紧绷的神经松了一分。
“我没事。对了,你去准备一下,我要沐浴。”
“沐浴?好的小姐。”丫鬟看着这外面深沉的夜色虽然有所疑问,却是不敢多言。
“准备好了你就退下。无需伺候。”
“奴婢遵命……”
沈兰婉脱掉衣服,露出了满是淤青的皮肤,她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就直接沉到了洒满玫瑰花瓣的温水底部。
短暂的窒息,让她感觉自己还算是活着。
她的用暂且洗干净的手摸到了架子上的皂荚,也不顾疼痛,疯狂地在自己身上摩擦着。
方才痛苦的一切,一幕幕地又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她感觉自己就像已经烂掉的水果,不仅外面有了污点,连内里都一样烂……
脖子,胳膊,腿……都脏了,脏了!
沈兰婉恨不得将自己如今的这副皮囊直接剥了下来,她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男人粗矿猥琐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响起来:
“脏?是啊,我这可是占了不少的便宜啊。错过了这次,我又有什么机会可以碰你这样的女人……”
手中的皂基直接就被沈宁扔到了地上,她将手探到架子上,却摸到了一张溅有水珠的字条。
原来这张字条早就被人放到了皂荚之下垫着,就等着自己发现。
沈兰婉擦干了双手,展开了纸张:
“沈姑娘,还记得本座说……”
由于水渍的缘故,剩下的字体已经晕开,难以分辨字迹。可是不用说,内容沈兰婉也清清楚楚地记得,甚至已经刻进了她的脑子里。
沈兰婉不自觉地将手中的字条攥紧:
“难道他也有参与?”
天光放亮。
清晨,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沈兰婉却无心欣赏,她匆匆洗漱一番就来到了那日的客栈。
“秦姑娘,前几日那间房可曾来过人?”
“确实有一位公子在。他说姑娘若是来了,就引进去。我还笑他怎么可能这么早呢……”
“快、快带我去!”
沈兰婉直接打断了对方,秦姑娘也看出了对方的心急,立刻带着她上了楼。
“沈姑娘,好久不见。”
纪轻尘今日穿着一身青色镶边刺绣长袍,青玉缎带,头上带着一个黑色斗笠。长身玉立,不看脸也知是俊美绝伦。
“说!整件事情你究竟参与了多少?”
“沈姑娘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本座安排的?”纪轻尘的讥笑落在了沈兰婉的耳朵里,异常刺耳。
“本座只不过是帮着沈姑娘料理后事罢了。”
“后事?”
“天子脚下,丞相府邸,莫名失火。难道就没有半分蹊跷吗?”
“再说,沈相坐上如今的位置,要是说没有半点城府,本座是不相信……”
“本座只是有些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沈姑娘锒铛入狱。”
沈兰婉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嘴角出现一次嘲弄。
“公子的话说起来……真是冠冕堂皇啊。公子若是有心,为什么不直接救下兰婉?”
“你以为本座不想吗?只不过晚来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