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琰身上有伤,面色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有些苍白,可即便是这样看上去有些羸弱的他,依旧叫周岁欢感到畏惧。
“你又想把我拐到哪儿去,你与唐惯佑狼狈为奸,夺我父皇的皇位,如今又这般折辱我……”
周岁欢话还没说完,尔琰就抢过她手中的药碗,捏着她的下巴,往她嘴里灌了去。
“吃药!”
张大夫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可如今还是被他粗暴的行为给吓得够呛。
“王、王爷,公主才刚醒,不能这样喂……”
张大夫这边话没说完,就被尔琰身边的两个胡兵给瞪得没了下文。
等到尔琰粗暴的将那大半碗药灌到周岁欢嘴里,他眼里暗藏的怒意终于消散了些许。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唐惯佑三个字,若再有下次,我就不会像今天这么温柔了。”
温柔?
张大夫弱咽了一下口水,若尔琰眼下这个举动都称得上温柔的话,那他平日给灾民看病时的态度,便可称得上是温柔过头了。
说来他真该叫那些觉得他态度不好的灾民过来瞧瞧,让他们好好看看别人是怎么对待病人的,然后他们就会觉得,有他这个性情温和的大夫给他们看病,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咳咳咳……”
边上周岁欢捂着口鼻难受的咳了几声。草药苦涩,尔琰又是一股脑的连着药渣一起往她嘴里倒,所以她现下不仅是嘴里难受,就是喉咙与鼻子也被草药弄得火辣辣的疼。
尔琰见她咳了一阵,一张小脸也憋得通红,终于忍不住出声讥讽道:
“你可真是无用,吃个药也能闹成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就你这样的,若是在我们北境,就是给我做奴隶,我也嫌你碍手碍脚。”
周岁欢本就难受,听了他这话,心中怒气越发浓烈。
“我没嫌弃你就是好的了,你还嫌我碍手碍脚?就你这样粗暴无礼的人,在我们大梁别说做下人,就是去铁匠铺打铁,也没人会要你!”
尔琰眼中带了几分寒意。
“你再说一遍。”
周岁欢瞪着一双因为咳嗽,而有些微微发红的眼睛盯着他。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你以为本公主会怕你?”
尔琰嗤笑一声:“公主?你算哪门子的公主,你要不用镜子瞧瞧你自己如今的样子,看看哪里还有半分公主的样子?”
周岁欢闻言连忙垂头,将自己全身上下看了一眼。
只见她的裙摆不知何时沾了些凝固血渍,裙角绣有芍药也被东西勾得起了线,上身衣襟更不用说了,全是刚才没喝进嘴的草药,暗褐色的染了一片,将她好看的紫色弄得一团脏污。
“啊!”
尔琰本来只是想讥讽她两句,见她突然跟被针扎了屁股似的从矮凳里跳起来时,他反倒吓了一跳。
“干什么?”
周岁欢扯着自己的裙摆走到他跟前:
“你没看见的我的衣裳全都脏了吗?我要沐浴,我要更衣!”
尔琰不耐烦的皱了下眉。
“现在是在城外,本王走哪儿给你找水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