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劲川倒吸一口气:“你们……你们黑心大夫给黑心书童开门,黑心到家了!”
躲在暗处的暗卫望着这场闹剧,弱弱的抬头扫了一眼自己主子的脸色后,又赶忙将脑袋埋了下去。
“来人!”
越岂嗓音冷淡而含冰,话音刚落,数个身穿黑衣的暗卫就从四周飞出跪在了他跟前。
“把他们丢出府去,没有本侯的命令不准他们再踏进府门半步。”
正在同许劲川争论的安珩闻言一惊,赶忙上前抱住越岂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侯爷,我现在对外就是一个死去的鬼魂,若是叫别人知道我还活着,那麻烦可就大了啊。”
越岂提腿将他踢开,对暗卫道:“既然这样,就在寻个东西将他的脸遮住后,再丢出府去!”
“侯爷……”
安珩眼中含泪,越岂却没看他,而是冷扫了一眼边上的许劲川:
“既然你那么喜欢吃糕点,那地上的糕点你就捡起来吃干净,以后你也不必来顺成侯府了,自去南平侯府跟顾砚之待在一块便是。”
说完这话,他也不再看他们二人,而是大步朝寝房走了去。
身后暗卫看了一眼安珩,又看了一眼地上碎得还剩框架的食盒,心生一计。
与此同时的寝房里,韩芷等人越打越起劲,乃至越岂进屋时,她们四个人都没发现。
“你们在做什么?”
越岂看着面前架在雪施身上,左右手轮番挥动的韩芷,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他仿佛在雪施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今后的惨状。
韩芷本来准备揪着雪施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冷不丁听见他的嗓音,动作顿时一停。
雪施此时也发现了越岂,当即哭着挣扎起身。
“侯爷,侯爷你可算来了,你若再不来,奴婢就要被她们打死了。”
越岂看着满脸红印子,衣衫发髻皆乱的雪施,不悦的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雪施抬起袖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抖着手指向旁侧站到一堆的主仆三人:
“韩大小姐想走,奴婢听侯爷命令看着她不让她走,她就带着两个贴身侍女打奴婢。”
越岂抬眸望向韩芷:“你想走?”
韩芷不喜欢他看着自己那个眼神,当即理了理衣衫开口:“侯爷照顾我多日已然费心,如今我醒了,自没有再给侯爷添麻烦的说法。”
越岂走上前站到她跟前:“你想去找顾砚之?”
“我找谁,用不着侯爷费心。”
越岂被她这个态度刺激得俊脸一冷:“你刚才不是还说叫我费心了好几日,现在就不用我费心了?”
“有劳侯爷相救,此恩韩芷日后定当倾力相报。”
越岂挑眉看了她一眼,突然笑着坐到一旁的椅子里。
“哦?那你到说说看,你日后准备怎么报答本侯。”
韩芷看着他:“侯爷想要什么报答。”
越岂看了眼被打得惨兮兮的雪施:“你们把本侯的贴身侍女打成这副模样,想来她近些日子也无法再伺候了,不如你就给本侯当几日贴身侍女如何?”
“你做梦!”
雪施方才就那么嚣张,若是她真给越岂做了贴身侍女,那岂非要被她骑到头上去。
越岂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若是你不愿意做本侯的贴身侍女,那你给本侯当小妾如何,正好本侯后院空虚,也是时候添添人了。”
韩芷面色血色瞬间退尽。
秋儿见状,急忙跪到越岂面前:“侯爷,是雪施先对小姐不敬的……”
“秋儿,还不站起来,谁准你跪他的!”
越岂看着韩芷满是怒意的面容,也不强求。
“本侯不喜欢强人所难,你若是想走现在便可以走。只不过本侯还是得告诫你一声,机会只有一次,你可得想好了,日后你若自己登门求本侯纳你为妾,那也是不能了。”
韩芷藏在袖中的手指收紧:“越岂,如今韩家的惨状已经如你所愿,你又何必用羞辱我,来填平你心里的怨恨。”
“嘭!”
越岂横袖一扫,桌上茶盏瞬间碎了满地。
“韩芷你最好别惹怒本侯,要不然韩长忠同荆州的魏家,只怕连这最后的几日也不得好过。”
韩芷心下一急:“你把我爹他们怎么了?”
“我能做什么,不过是让他们在刑部死牢待了几日。”
……
冬季过去,春初的夜里总爱下雨。淅淅沥沥的细雨沾湿长安城的屋顶瓦巷,给这寂静的夜,添了几分落寞的寒意。
韩芷撑着伞站在街巷拐角,看着前方贴上封条紧闭朱门的府宅,只觉心口破开一道口子,被冷风一吹周身的血液也冻到了冰点。
虽然韩府灭门的日子较前世有所拖延,可这一天还是到了。
“小姐,你身上余毒还未清完,不能再染上风寒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云雀的身后在后面响起,韩芷握着伞柄的手指收紧:“韩家都没了,我们还能回那儿去。”
云雀同秋儿眼眶微红。
“会有去处的,小姐去那儿,奴婢们就去那儿,只要有小姐在的地方,家就在。”
韩芷透过伞帘看着洒落在地的春雨,突然转身往后方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秋儿同云雀急忙跟上前。
“小姐现在要去那儿。”
韩芷:“去南平侯府找顾砚之。”
她要搞清楚,她昏睡这十日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一听她要去找顾砚之,秋儿眼眶又是一红:“那等没情没意的人,小姐找他作何?”
云雀附和:“对!本来顾公子的身世就配不上小姐,老爷将小姐嫁给他已是委屈,如今他竟还这样忘恩负义,这样的人小姐又何必同他多费口舌。”
“我找他不是追问我们的婚事。”
韩芷不愿多做解释,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快步朝南平侯府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