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话音刚落,就瞧着周熵被人拥簇着从死牢里走了出来,无奈之下,她只好低身行礼。
“臣女段颜夕,见过二皇子。”
虽然周崇已经下旨立周熵为太子,但储君之礼毕竟还未举行,段颜夕现下也只好称呼他为二皇子。
周熵看着她有些意外:“你怎么来这儿了,可是又有什么案子。”
站在周熵身后的越岂看了眼跪着的段颜夕,突然玩味的笑了笑。
“段姑娘这个时候来这里,该不会是为了见韩长忠吧。”
躲在马车里的韩芷闻言,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段颜夕:“我不明白顺成侯此话何意。”
“不知道本侯何意?”
越岂低笑一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就一个飞身朝旁侧停着的马车袭了去。
护在周熵太监看到这一幕,当即尖着嗓子嚎了一声:“有刺客!保护太子!”
一时之间,周围人群瞬间乱做一团,段颜夕也被赶来的御林军给扣了住。
马车内,韩芷听着周围的骚乱,正想寻个机会逃开,不给段颜夕添麻烦时。越岂就冲进马车里拽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了人群视线里。
“你干什么!”
越岂看着满脸怒容的韩芷,也没什么好脸色:“你既然想自投罗网,本侯便帮你一把。”
韩芷看了眼被御林军扣住的段颜夕:“是我逼她带我来的,你有什么气就冲我发,别连累其他人。”
“皇上下旨,韩家满门抄斩,段颜夕不仅包庇你,还私自将你带到这里来,你觉得本侯会相信你说的话。”
韩芷深看了眼越岂:“我都说了跟她没关系,既然是我们韩家满门抄斩,那你将我交给绝狱不就成了。”
越岂攥紧她的手:“你以为我不敢?”
韩芷不看他,白嫩的小脸露出一股藏于骨子里的冷傲与倔强。
“我们韩家的罪,我们自己担。满门抄斩也好,碎尸万段也好,都是我们自己的事。”
说完,她就猛地一用力甩开越岂的手,朝周熵走了过去。
“罪臣之女韩芷叩见二皇子,今日之事与段颜夕无关,一切都是我逼她的,还望二皇子能放过她。”
周熵:“韩家获罪,你身为韩家大小姐,怎能私自躲藏。”
韩芷跪直身子:“我并非故意躲藏,我爹也是冤枉的。”
站在周熵身旁的太监闻言大怒:“放肆!你爹的罪是皇上亲自定的,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想说皇上冤枉了你爹不成。”
“我爹确实是冤枉的,至于冤枉我爹的是皇上还是五皇子,想必你们心中都有数。”
“大胆!”
太监昌平提起手就要打韩芷,却被越岂横空截了下。
“顺成侯,此人污蔑皇上,难道你要坐视不管吗?”
越岂手下用力,昌平当即疼得脸上一阵扭曲:“顺成侯……咱家可是皇上派来伺候太子殿下的,你竟敢无礼。”
“殿下尚未开口,你便开口呵斥且想动手打人,你眼里可还有殿下?”
越岂的话叫昌平脸色微变,赶忙着便跪到了周熵跟前。
“奴才知错,还望陛下恕罪。”
昌平虽然比不上刘全,可到底是周崇跟前伺候的老人,周熵那里敢真的怪罪他。
“昌公公请起吧,韩家的事父皇已经交由绝狱审理处置,本皇子也不好再过问。顺成侯,就由你将韩家姑娘移交绝狱,其他的事情到此为止。”
越岂:“是!”
韩芷被越岂带走,一路上她都歪着头看着窗外,不愿意同他说话,最后还是越岂耐不住性子首先开口。
“之前本侯给你说的话,你考虑得如何了?”
韩芷语气稍冷:“不知道侯爷问的是那句话。”
越岂慢条斯理的端起矮几上的茶杯浅抿了一口:“还有四天,韩长忠就要问斩,你说本侯问的是那句。”
只有四天了……
韩芷藏于袖中的手微微收紧,若是她眼下再被越岂送去绝狱,那韩长忠就彻底没救了。
越岂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当即搁下手中茶杯:“算了,就当本侯没说过。”
说完,他就靠入软枕里开始闭目养神,整个马车静得只闻车轱辘压过长街石板的声音。
随着马车往绝狱方向走去的时间越来越长,韩芷整个人就像被泡在温水里烹煮的青蛙一样,早前营救的时机错过,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等死。
心中几番挣扎,终于她选择转身看向旁侧的越岂。
谁料越岂根本没睡,她这边刚转过来,他一双眼睛就睁了开。
“侯爷……”
韩芷话音刚出,外面车夫的嗓音就传了进来。
“侯爷,绝狱到了。”
越岂淡应了声,也不看韩芷,起身就朝马车外走了去,韩芷只得在后方急忙跟上。
“侯爷!”
越岂往前走去的步子微停:“你既然不愿意,就没什么好说的。”
“侯爷手握重兵,京中关外无不畏惧,你若愿意留我父亲一命,何人敢反驳?”
越岂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韩家害燕王一族,本侯为何要救你父亲?”
韩芷两只手拧在一块,好半天才寻出一个牵强的说词。
“当年之事,我爹知道一些真相,侯爷若肯留他一命,兴许他还能助侯爷早日查出害死燕王府满门的真凶。”
越岂:“没有他,本侯照样能查出幕后真凶,让他们血债血偿。”
听他这么说,韩芷便知这件事情再无转机。
既然如此,她还是认命接受现实。
想着她便抬步朝绝狱走了去,越岂在后方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开口:“你与顾砚之的亲事已废,你若愿意嫁给本侯为妾,本侯便留你父亲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