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完之后,他还不忘自我安慰道:“算了,女孩子嘛,总是要矜持些的。我亲你跟你亲我,效果是一样的。”
韩芷被他气得要死,当即伸出手就要朝他脸上招呼去,却被越岂眼疾手快的制止了住。
“打人不打脸,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夫君。你把我脸打坏了,我顶着一张丑脸出门,你面子上也没有光是不是。”
越岂这话说得,韩芷在被子里又给了他几脚。
院中,秋儿喂完三只小猫,见它们吃饱喝足后都跑进猫窝开始睡觉,它才起身收拾好旁侧零散的杂物,抬步往屋内走了去。
屋内韩芷同越岂还在打闹,并未听到秋儿靠近的脚步声,待到秋儿在门口发出一声惊呼,捂住眼睛急忙退开后,二人才手忙脚乱的从床榻里坐起身。
韩芷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一边怒瞪着身旁的男人:“都怪你!要不是你非得拉着我睡觉,也不会被别人看见。”
某只侯爷,先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便凑上前替她整理发髻:“怕什么,她们看见就看见呗,又不是什么大事。”
韩芷懒得理他,自己飞快整理好衣裳后,就跳下了床榻。
“你再睡会儿,我出去一趟。”
越岂头顶发冠因为打闹变得松散,他索性伸手将它解开,任由一头墨发披散在身后。
“你要去那儿?”
韩芷正在低身穿鞋子,听见他的话下意识抬起头,可谁知这一抬头,又被眼前这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魅力的男人,给惊艳得愣了住。
越岂心里知道韩芷是被自己容貌惊艳到,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懵懂无辜的样子:“怎么了?”
韩芷低咳一声回过神:“没……没什么,我去厨房看看他们晚饭准备得怎么样了,一会儿便回来。”
说着她就抬步往外面走去,走到一半她又突然回头望着床上的妖孽男人,一本正经的问道:“你可曾有红衣?”
“早前的喜服便是红的。”
韩芷闻言叹了一口气,眼前的越岂皮肤白皙却不阴柔,穿红色最是合适了。想着她便道:“你穿红衣应该好看,我一会儿便去棠彩阁给你买几件。”
色狼不分男女。
这是韩芷从顺成侯往棠彩阁行去时,得出的结论。
外面天色已暗,街巷各处高悬的灯笼已经被点亮,韩芷靠在马车里,透过车窗瞧着远处天边的最后一抹灰蓝霞光,心情那叫一个说不出的愉悦。
云雀在一旁矮几上煮茶,见韩芷心情甚好,下意识开口问道:“奴婢已经好些日子不曾见小姐这么开心了,小姐可是碰上了什么高兴的事?”
韩芷放下车帘,笑着靠入后方的软枕:“说了你也不懂。”
“小姐都没说,怎知奴婢不懂。”
见云雀还是一脸好奇的望着自己,韩芷忍不住道:“我问你一件事,你会因为一个男子长得特别好看,而喜欢上他吗?”
云雀将茶杯递到她手边,认真想了想:“应该不会。”
“为什么?你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东西?”
云雀有些纠结的拧了拧眉:
“也不是,许是奴婢太过粗笨,奴婢总觉得太过好看漂亮的东西,都不能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总觉得随时都会被别人给抢去,或者太过好看的东西都容易招蜂引蝶,总之不太靠谱。”
云雀这话代表了大多数的人看法,可韩芷却觉得这个看法太过肤浅,且极其没有说服性。
“好看的东西不安定,那长得难看的也不一定安定。就用男子来说,一个长得好看的男子,跟一个长得不好看的男子,最后会不会成为渣男的概率其实是一样。人们若单以一个男子长得好不好看,就来判断他靠不靠谱,这种思想本身就有问题。”
云雀茫然的眨了下眼睛:“小姐,渣男是什么?”
“这不重要,我就是想告诉你,人的思想不能狭隘。如果一个男的本身就很弱,无论是长相、身材、家世各个方面都很弱,那他带给你的安定,其实并不一定就是安定。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但凡他有一天多了一个选择,你可就得小心了。”
云雀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
韩芷瞧着她这副模样,便知她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心里。
“算了,我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也不太懂,待到以后你就会懂了。”
云雀:“奴婢好像听懂了一点,可又没有很懂。”
韩芷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清茶,听着马车外的吵闹,语气淡淡的道:
“你只要记住一点,女子存活于世,本就万般不易。世间所有的依附都是虚妄的,我们到最后所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无论嫁人还是不嫁人,这个准则都适用。”
主仆说话的空隙,马车便停在了棠彩阁门外。
棠彩阁里负责揽客的小二是个人精,一瞧见马车上顺成侯府的徽印,他就赶忙丢下眼前的一对夫妻,快步迎了过来。
“敢问这位姑娘今日可有什么想买的东西?”
韩芷踩着踏脚凳下了马车,无视周围看过来的异样眼神,淡声道:“我准备选几件衣裳。”
小二闻言,脸上笑意越发热情:“不瞒姑娘说,我们店昨日刚进了一批时新的成衣,姑娘若是感兴趣可以随我过去瞧瞧。”
“我要买的是男子的成衣,且需得是红色。”
小二:“男子的衣裳我们店里也有,只是红衣的话,可能数量有些少。”
“带我过去看看。”
本来在棠彩阁里看首饰的人注意到门口的情况,目光瞬间全都聚了过来,更有甚者已经低声同周围的人小声议论了起来。
“她就是韩长忠的女儿,听说韩家的人前些日子全都被斩首示众,她是攀上了顺成侯府的高枝,这才侥幸留了一命。”
“什么高枝,不过是个妾,她若真攀得上顺成侯府的高枝,顺成侯怎么没把她娶回府做正经的夫人。而且我还听说,她过门的那一日,顺成侯连一顶花轿都没准备,派去韩府接亲的还只是一辆马车。”
“人家便是小妾,也能得一顶软轿抬着入府,听你这么说,她在顺成侯府的日子竟是连小妾的风光也无了。”
潭北音正巧带着丫鬟来买首饰,听着耳边众人的谈论,她只觉得自己的脸也是一阵烧得慌。
立在她身旁的丫鬟,也听到了周围众人的话,忍不住小声提醒她道:
“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要是韩芷一会儿瞧见你,非要过来给你打招呼,只怕我们也要被众人唾弃。”
潭北音扯了扯手中的帕子:“她那个清高的性子,又怎会过来给我打招呼,你想多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老爷如今在朝堂刚站稳脚跟,可不能出现什么岔子。”
潭北音听丫鬟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当即便道:“你去付钱,我们拿上东西从后门走,别叫顺成侯府的下人瞧见了。”
另一边,云雀扶着韩芷往二楼的男子服饰间走去,余光扫见下方的潭北音主仆,忍不住道:“小姐,奴婢瞧见谭家小姐了。”
“瞧见又如何,如今我们的身份,只怕人家躲都来不及,又怎么愿意与我们相识。”
云雀:“小姐别伤心,只要老爷还在,我就还有翻身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