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了刺客?”
段颜夕双眸微微瞪大,有些紧张的看着她:“那你没事吧?”
韩芷摇了下头:“我没事。”
“雪峰山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刺客?可是早前就埋伏在哪里的。”
韩芷听段颜夕这么问,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按理说,越岂身边一直带有暗卫保护,那些暗卫虽然瞧着脑子不太好,可武功都是一顶一的好。
若真有刺客藏于暗处,依着他们的武功不可能发现不了。
可今日那些刺客就藏在木屋四周,曾广他们带着那么多人硬是没发现,现在想起来这事,不可谓不蹊跷。
段颜夕见自己说完话后,韩芷就皱着眉头呆坐一旁不吭声,当即好奇的开口:“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在想今日这事有些蹊跷。”
“确实有些蹊跷,若里面真有什么问题,你们还得好好查查。”
韩芷微点了下头,也不再谈论这事。
马车很快就到达了清心堂门口,堂内允棠正在翻看药盒里的草药,清理出那些受潮的准备明日拿出去晾晒,瞧见一辆马车突然停在他们店门口时,她还有些意外。
要知道,自从街上这些百姓知道安珩”死”了之后,他们店中的生意就开始一落千丈。
偏偏安珩这个守财奴存了那么些银子还不够用,非得说把店内的草药全部卖光后才关门,弄得她这些日子一个人既当掌柜又当小二,险些没被累死。
眼下,段颜夕带着韩芷从门外走入,瞧着一旁她清理出的草药,微微皱了下眉:
“这些草药都受潮了,便是晒干后做成药,药效也会大打折扣。”
允棠扫了一眼她的穿着:“这位小姐深夜来此,是想买药?”
“我不买药。”
允棠:“你既然不买药,这些草药的药效如何,同你又有什么关系?”
段颜夕没想到这话会从药店里的人口中说出来,气得俏脸沉了又沉后,才怒道:“你们身为医者,就是这么不负责的吗?”
允棠懒得同她争论,端起那些受潮的草药就准备往堂后走去。
段颜夕见状,连忙上前拽住她的手:“这些草药不能用了!”
“让开。”
段颜夕手下越发用力,几乎一字一顿的道:“我说不能用了。”
“你说不能用了,就不能用了,凭什么?这间药店是你的吗?还是说这些草药是你从山上一颗颗挖回来晾晒而成。”
段颜夕还是那句话。
“这些药受潮了,药效会有折扣。”
允棠嗤笑了一声:“药效会有折扣,那总比没有的好吧。你知道现在城外有多少灾民吗?对他们来说连饭都吃上,更别说买药治病了。就是这些受潮翻晒而成的草药,他们也买不起用不起,那有什么功夫在这儿跟你谈论药效。”
韩芷眼见段颜夕还要说话,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
“你先别急,我们还有正事要办,这件事待到一会儿见了安珩,再同他说也行。”
允棠听韩芷提及安珩,眸光闪了一瞬后开口:“安珩早死透了,你们想见他得去乱葬岗,不该来这里。”
韩芷:“允棠姑娘,早前花灯会上我们曾经见过一面,不知你还有没有印象。”
“没印象。”
见她态度如此恶劣,韩芷也不生气,接着又道:“我叫韩芷,现在是顺成侯的小妾。”
听她提及顺成侯,允棠脸色终于变了一瞬。
“今日你来这里,是得了侯爷的指示?”
韩芷:“不是,我们就是找安珩有些事,想见他一面。”
允棠看了眼段颜夕,忍住气不太耐烦的道:“随我来吧。”
清心堂二楼里,安珩正拿着一张软布在擦拭摆了一地的玉瓶。
允棠带着韩芷她们从楼门处走入,瞧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有人找你。”
安珩茫然的握着软布转身:“找我?谁……”
话音未落,瞧见突然出现在楼门处的段颜夕,安珩顿时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怎么来了?”
段颜夕看了眼摆了满地的玉瓶:“我为什么不能来?”
安珩赶忙将目光投向韩芷。
韩芷冲他尴尬的笑了一下,便将脸转去了别处。
见状,安珩顿时欲哭无泪的丢开手中软布,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
越岂之前说了,他如今这假死的身份不能被别人发现,若是他那天不幸被别人发现,越岂就会让他假死也变成真死。
一想到这里,安珩再看着自己满屋尚未来得及用的金银财宝,瞬间整个人都不太好。
段颜夕全然没看出他的崩溃,自顾自的走上前就道:“我准备送你出京,去的地方你自己选,其他事情我来安排。”
安珩茫然的看了她一眼:“出京?我为何要出京。”
“如今你待在京中不安全。”
安珩大脑停滞了一瞬:“我安不安全同你有什么关系?”
想他如今好不容易榜上顺成侯府这棵大树,脚跟尚未站稳,岂能就这么走了。
段颜夕听他这么问,也有些恼了。
“你知不知道若是叫人知道你没死,那会惹来多大的麻烦,趁着现在五皇子那边还没人发现你还活着,赶紧出京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才是上策。”
安珩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
“我出不出京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段颜夕气得上前一把拧住他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安珩受惊似的咽了下口水:“冷静、冷静,我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所以你到底想不想出京?”
安珩心下一横,暗咬了下牙齿:“不想。”
“嘭。”
韩芷本来不欲掺杂这件事,眼见段颜夕突然对安珩出手,便再也坐不住了。
“你冷静些。”
段颜夕推开她的手,冷着脸看着被自己从椅子拽下来的安珩:“你必须走,你有一身医术在身,出了京城有大把的人等着你相救。你不该因为这些银子,而把自己至于险地。”
安珩揉了把自己摔疼的屁股,有些崩溃:“我走不走管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