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数百名身穿软甲的士兵一进城便散了开。没过多久,城东街巷内便响起了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快开门!”
有些府中的下人早早就得了指令,眼下听见敲门声不仅没开门,还吓得赶忙找来几根碗状大小粗的木头,将大门给抵了住。
在这些被士兵深夜惊扰的府邸里,刑部尚书高虔也未能逃脱。
“老爷,他们都敲了好一会儿,说是有要事,你看?”
高虔披着外衣站在房门前,侧耳听着院外街上的动静:“不开!再派些人去仔细守着各处院墙,若有人赶私自翻越,即刻斩杀。”
管家从未见过高虔如此紧张,一时间他的脸上也变得有些凝重。
站在高虔身边的王夫人见那管家还愣着,顿时气得沉下脸:
“老爷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吗?还不快去!”
“是是,小的这就去。”
管家带着人急匆匆走了,可高虔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要乱了!如今陛下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那些坐不住的人,便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王夫人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不是还有顺成侯在吗?只要有他在,我们就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
寂静夜色之下,那些士兵的敲门声,就犹如一道道催命的魂铃,直叫原本已经睡下的城中百姓,也吓得从床上跳下躲进了家中的柜子里。
很快那些敲门声就渐渐演变成了惨叫声,好好的夜,在这一刻成了屠宰场。
皇宫大门外,唐惯佑冷着脸坐在马背上静静听着宫门内侧的声音,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他耐心终于耗尽,抬手招来一个下属。
“现在什么时辰了?”
下属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在长街上看到的日冕:“回侯爷的话,辰时刚过。”
唐惯佑扯了一下手中握着的马绳,坐下马儿当即难耐的来回踱走了几步。
“再等一刻钟,如果一刻钟之后宫内之人没把门打开,我们就强攻。”
跟在唐惯佑右侧的顾砚之闻言微皱了下眉,谨慎劝道:
“这个时辰宫中御林军人数应该不少,若是强攻只怕我们会吃亏。”
“路都走到这儿了,若不强攻难道我还要继续回府当我的南平侯?”
一旁被几个士兵围在中央,死死看守住的周隽听他这么说,当即冷笑道:
“你如今还回得了府吗?既然办不成事,何不早早放下武器投降,兴许本皇子还能看在你尽忠多年的份上,让父皇留你一命。”
本来苏子奕以为周熵就够蠢的了,没料周隽竟比他还要胜过一筹。
就在众人心绪都有些躁乱之时,宫门内侧突然响起了一道惊呼声,好在那声音刚起之时就被人遏制住,这才叫原本就提着一颗心的唐惯佑松了一口气。
“侯爷,宫门开了。”
一众士兵里不知谁说了一句,唐惯佑赶忙抬眸朝宫门望去,果然见原本闭着的宫门被人从内推开了一条缝。
“闯宫!”
一声令下,原本还一片死寂的长街,突然爆出阵阵惊耳的马蹄声。
玄英殿里,周崇于昏迷中微皱了下眉,负责守在他两侧的宫人见了,赶忙用温水净湿手帕,替他擦起额间的冷汗。
外殿里,清檀将一杯醒神的茶递到段太后手中,轻声劝道:
“夜深了,皇上这里有太医看着,太后还是回宫歇息吧。”
段太后侧过身透过窗户看了眼殿外的灯笼光亮,有些心神不宁的道:
“再等等吧,哀家总觉得今夜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段太后这边刚说完此话,刘全就连滚带爬的从外面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