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英殿门口,几个家将瞧着许劲川众人,忍不住对一旁的唐惯佑道:
“侯爷,我们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吗?”
唐惯佑:“他都替本侯把皇上同皇后杀了,本侯还留他在宫里做什么。”
“可是如今静王还活着,顺成侯自来又是静王一党,再加上他手中还有兵。我们这一放他走,若是他日后扶持静王与我们作对,那该怎么办。”
唐惯佑笑着整理了下衣袖:“他不会扶持静王。”
“为何?”
“因为他不是越岂,而是周岂。”
这个混乱的夜,一直到天亮时分方才得到半丝停歇。
顺成侯府里,云雀从下人手中接过熬煮好的热粥,用青瓷小碗乘好搁到韩芷手边。
“小姐,你忙了一夜了,喝点热粥垫垫肚子吧。”
韩芷望着窗外那隐有一抹灰蓝的天际,清丽白净的小脸透着些许疲惫:“侯爷醒了吗?”
“还没有,不过安大夫说侯爷只是心伤过度,这才晕了过去。只要好好养上几日,便可无恙。”
韩芷端起小碗捧在手心,感受着热粥渗过瓷壁透出的热度。
“虎子回来了没有?”
云雀:“还没。”
“你去门外看着,他若回来了,即刻让他来见我。”
“是。”
暴雨将歇,院中桃树青翠的枝叶被打碎了许多粘在泥土里,偶有几只早起的麻雀冒雨飞入院中觅食,它们绕着院中堆砌的青石走了一圈,有一只运气好,逮着了一根出土的小蚯蚓,顿时引起其他麻雀分食?
韩芷捧着热粥静静看着这一幕,久久失神。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虎子回来时,外面雨水已经停歇,远处灰蓝的天际也冒出几缕刺破云层的金光,黑夜已过。
“小姐。”
韩芷将空了的青瓷碗递给进来收拾的丫鬟。
“都查到什么了?”
虎子:“城中四十三户朝臣府邸,有十五户遭了灭门,路九带人救了下八户惨遭洗劫的府邸,其中有五户的小姐都……”
韩芷接过云雀递来的热茶:“都怎么了?”
“都遭了玷污。”
韩芷端着茶的手一顿,琥珀色的眼睛底渗出几分杀意。
“可查清是何人所为?”
虎子:“小的已经安排人去细查了,只是昨夜洗劫朝臣府邸的官兵过多,只怕不易查清。”
韩芷抬手拨弄了一下茶盖:“不易查清?这天底下就没有查不清的东西,只看你怎么做。”
虎子惭愧的扣低脑袋:“属下无能,还望小姐指点。”
“先找到昨夜被唐惯佑安排来洗劫朝臣府邸的所有官兵,然后分队询问,若是问不出,就将整队的人全杀了。我就不信其余官兵看到这一幕,还死闭着嘴不开口。”
虎子身子一震,想要说什么,却又不太敢说出口。
韩芷将他的反应收在眼里,面无表情的开口:“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属下是觉得整队其他人实在无辜,若是因此要了他们的性命,恐怕有些残忍。”
韩芷不轻不重的将茶盏放到桌子上。
“你若真怕杀了无辜之人,那就提前将连带罪责这事给他们说清楚。若是他们知道包庇会连累整队,还死撑着不说出是何人所为,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虎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