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番话鼓动下,吕佩很难不动容:“那你的意思是,去向苏家提亲?”
吕夫人直身:“我已经打听过了,这苏大姑娘刚刚及笄,之前在庄子上养病,归府还不久,还没有来得及订下亲事呢。你我眼下正需要通过苏绶搭上张阁老这根线,这不是天赐良缘是什么?我估摸着向苏家递媒帖的人不少呢,我们不但得去提亲,还得赶紧。”
“澈儿那边呢?他的婚事已与我们有言在先,我们总得知会他一声。”
“这个不成问题。”吕夫人抿了口茶润喉,放下后道:“这两日等我找个机会,我先让他见见这苏姑娘,然后再跟他说。”
看来夫人都已经有了周密盘算,吕佩好像也没别的可说了,沉吟片刻后他只道:“这么说我得去物色个媒人。”
吕夫人闻言把茶盅合上道:“何须费那周章?江兄不就是现成的媒人么?”
“倒也是!”吕佩被提醒,不得不点头:“此事确实江兄甚为合适。”连媒人都是现成的,这桩婚事还能不是天随人愿么?
……
铺子里头二掌柜张罗完再来招呼苏婼的时候,却哪里还有她的影子?但不妨碍他同时把发生之事以最快的速度禀报给苏缵。
近日冒出来的鬼手令苏缵从最初的不以为然逐渐到焦头烂额,随着搜寻数日下来全无鬼手踪迹,而关于鬼手的传说又日渐甚嚣尘上,心底里份忧虑就可想而知了。
这几日便连胡姨娘的房里也没去,就宿在书房,引得几次半夜送汤来的胡姨娘吃了闭门羹,脸上也没了笑容。
如此一来对子弟们月底的考试就增加了严度,原本每个月考锁器辩识,鉴别铜矿的质地,以及从曾祖爷留下的典籍里按难易程度,抽查背诵,就已经不容易,这个月又给他们加了一项对簧片的构造解析,这就把苏祈他们三个给吓得脸青了。但也须叮嘱他们自去温习准备不提。
午后下衙归府,看了几本账簿,心烦,才在榻上眯上双眼,长随就把他给唤醒了:“二爷,这两日好几家铺子都有人登门生事,方才东安街上铺子里的二掌柜也着人送讯来了,说是去了几个大汉,声称才买的锁坏了要赔偿,来势汹汹,句句话都在诋毁天工坊!并且,他们还假称与鬼手相熟,鬼手从中挑拨。”
苏缵撑身就坐了起来:“哪来的闹事的人?”
“人已经走了,不过,店里追踪的伙计却看到他们进了兵部郎中罗大人的府上!”
“罗智?”
这下苏缵连坐也坐不住了,腾地站了起来:“竟是他在背后捣鬼?”说完他蓦地看向长随,又道:“你怎知他是假称与鬼手相熟,而不是真熟人?”
“因为让大姑娘当场给逼出真相来了!”
“‘大姑娘’?你是说婼姐儿?”
“正是!”长随说着把铺子里伙计的传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当时满店堂的人都不敢出头,就大姑娘有理有据地把那伙人给硬杠了回去,方才伙计来传话时,还不信那是大姑娘,是与府里反复印证之后才确认的!”
苏缵目瞪口呆,眼前反复闪过印象中温婉柔顺的苏婼的影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她与长随所说的霸气小姑娘想成同一个人。他问道:“他们起冲突了?”
“那倒不曾,那伙计说,那伙人在大姑娘面前,竟是不敢造次!最后还被灰溜溜地骂走了!这不,刚刚大姑娘也正好回府了。”
苏缵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既然苏婼有如此沉着强势的一面是事实,那她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上次在韩陌面前那么骄傲又刁蛮,浑身上下全是底气,今日竟然又当众骂跑了来滋事的人,难道就因为她去庄子上养病的那半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