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最后一分希望，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赵书桓拿着拐杖，好不容易来到了乡试榜单前面。

他没有注意到，不少人都用着仇恨并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他们虽然也是上当受骗者，但是看到了赵书桓现在的惨状，明显觉得心里得到了宽慰。

而挤在榜单前看榜的人，看到赵书桓这个病殃殃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也怕他经不住拥挤，万一死了讹上自己，所以大家默契地给他让开了一点缝隙让他挤到了前头。

“榜首......不是也正常。”赵书桓先从榜首看起，果然不是自己的名字，再次证明了刘公子所说完全是在诓他。

他用力扶着拐杖撑住身子继续往下看，前十依然没有。

赵书桓的手有些颤抖，还有八十人，他还有希望，就算只凭借自己的才学，他还有希望！

顾锦绣和香草下了马车，她们见到了挤在最前面的赵书桓。

见到如此落魄的赵书桓，香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哪怕他们在柳树村的时候，赵书桓也总是打扮得一表人才，就算衣服破旧也掩饰不出他那璞玉一般的气质。

而眼下他的衣服材质比当时要好上不少，但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一般。

就见赵书桓又上前了几步，近到官差都对他呵斥了起来。

往年就有一些考生接受不了考试结果，想把乡试的榜单毁掉，他们在这里就是为了防着这些人，眼前的这个书生估计就是这样的人，他们还互相对了个眼色，彼此提醒要防止他突然发疯打人。

赵书桓对于官差的呵斥充耳不闻，他几乎把脸贴到了榜单上，从上看到下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往下看，马上就到了榜单的最后一行，赵书桓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不敢继续看下去。

官差见他对自己的呵斥没有反应，其中一个上前推了他一把，赵书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绑着头发的发绳也掉了下来，头发散落在了肩膀上，看上去像个叫花子。

“哈哈哈哈！”赵书桓发出如杜鹃啼血一样的惨笑声。

“没中，这一次又没中。”他在地上一步一步往外爬，手指都被粗糙的石板划出了口子，鲜血流了出来，赵书桓就好像没有感觉一般，继续笑着，状若疯狂。

官差们见他没有攻击其他人，就没有管他。互相摇了摇头，心道这回考乡试又疯了一个。

香草看到赵书桓这个惨象，心里有些不忍，他看了顾锦绣一眼，“三娘，他这个样子......”

顾锦绣笑着说：“他当初那么对你，如今不就是他最好的下场吗？”

“可是......”

顾锦绣见到香草还有些犹豫，对她说：“你想想看，若是他这次考中了而你又没有到我这里来，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顾锦绣的话，像黑夜中的闪电照进了香草的心里，让她豁然开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