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到宋父复苏醒,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
他苏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死死的盯着韩煜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你说你是清清的夫君,你们何时成的亲?可有胁迫?家中是否有妾室?对她好吗?”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宋清绮的心也提了起来。
她知道韩煜是个喜怒不定的性子,必定不会耐烦回答宋父这么多问题,赶紧打圆场道:“爹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像是那种容易被人胁迫的性子吗?”
宋父压根儿不搭理她,目光仍旧锁定在韩煜身上没有移开。
就在宋清绮以为韩煜不耐烦讽刺出声的时候,韩煜居然彬彬有礼地回答起了宋父的问题。
“岳丈放心,我家中并无妾室,也不打算纳妾。至于清清,她确实是被亲生父母逼迫才嫁给了我,但她既然成为了我的妻子,我便一定会对她好。”
韩煜说这话的时候很是真诚,若不是宋清绮早就知晓内幕,说不定也会被骗过去。
宋父怒拍桌子:“我就知道那一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有接亲生女儿回家,本人却不到场的!”
他看向韩煜的脸色稍微柔和了两分:“今日你所言,我不知几分真几分假。我只盼望,你真的能做到你话中所言。若是…”
他扭头看向宋清绮,转回来时目光里竟带上了恳求之色:“我只希望若有一日你不再想遵守诺言,能与她和离送回家里来。不是回到那吃人的侯府,而是回到宋家村来。我们永远都会是她的家人,若你做不到,我便是拼了命也要去京城敲响登闻鼓,为她讨回公道!”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有力度的威胁了。
若是平时,韩煜大概会一笑置之,甚至讽刺对方不自量力,妄图用一只破鼓来威胁自己。
可不知为什么,此刻的他喉头发紧,那些讽刺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低声嗯了一句:“我保证。”
宋清绮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她怎么也没想到韩煜居然会答应她爹的要求。
不过想想,他既然指着她救命,维持好的表现也是正常的。
此时,屋内忽然传来了咳嗽声。
宋清绮和宋父脸色皆是一变,脚步匆匆的走了进去。
韩煜跟着上前,却发现这间卧室大概是整个破败不堪的宋家最完整最舒适的地方了。
宋清绮快速跑到床前,握住了床上妇人的手。
妇人脸色蜡黄,形容枯槁,可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清澈。让人不由得想象,此人可以恢复健康,会有多美。
阮氏强忍着喉间的痒意,看着宋清绮温柔的笑:“你回来了?恰好前段时间我为你做了几套衣裙,你可以带回去穿。”
她示意宋父从柜子里将衣裙拿出来,宋清绮看着手上的衣裙,眼睛胀得发痛。
宋家本就不算富裕,阮氏的病耗费良多,他们早就家徒四壁。
可宋父和阮氏都对她极好。
他们总是在能力范围内选择最好的给她,哪怕阮氏病入膏肓,也惦记着给她做衣物,不想让她受了委屈。
韩煜现在门边,看着房内温情的一幕,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感悟,为什么宋清绮会对宋家有这么深的感情。
床榻上的妇人忽然看向门口,温和的问:“你就是清清的夫君?”
韩煜低低的嗯了一声。
“是个好孩子。”阮氏笑了笑,在看到他腰间玉佩的时候,眸光微缩,复杂的情绪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