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随时可能毒发,随时需要防备担心自己被人设计的日子,他真的是烦透了。
这种憋闷的心情让他油然而生一种想要毁灭什么的冲动。
他忽然对着门口扬声道:“还不滚进来?”
房门突然被打开,仍旧背着荆条的墨二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韩煜看着他冷笑:“这件事和你有关系?”
墨二垂下了头:“是属下愚蠢,不仅不相信世子妃的医术,还得引狼入室,差点害了您的性命…”
“自己去领罚。”听他絮叨完事情的前因后果,韩煜淡淡的说。
墨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几乎是立刻答应了下来:“是。”
肯罚他就证明世子还没有完全放弃他,若是有朝一日世子连惩罚他都不愿……
墨二打了个冷颤。
韩煜并没有了解他内心的意思,挑眉问:“人呢?”
若是这么久还没将人抓回来,这两个贴身侍卫就都可以趁早滚蛋了。
“那天那个大夫已经被我们抓了回来,再晚一点只怕就要被他逃出去了。”墨二的心有余悸道。
他们确实早就抓到了人,却不敢在韩煜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审问,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猜到了两人的耳心思,韩煜慢条斯理的坐了起来,用布满伤痕的手指抚平衣物上的褶皱,“走吧。”
“等等!你要去哪里?”宋清绮连忙要拦住他,“你当真以为自己的身体很好?就算解毒丹能控制你体内的毒药一时,却也熬不了多久了,你得休息。”
“不可能。”虽然此时的韩煜表现得极为冷静,却让她有一种暴风雨随时要爆发的诡异感,宋清绮无奈之下只得退了一步,“我和你一起去。”
韩煜撇了撇嘴:“原本也没有单独留下你的的意思。”
他径直站起来走了出去。
若不是他的脸色还有几分不健康的惨白,旁人绝对想不到他是一个刚刚从生死边缘挣脱出来的病人。
宋清绮忽然意识到,韩煜此人,不仅对她狠,对自己也是十足十的狠。
抛下心中的情绪,宋清绮跟着人一路来到了县衙的地牢内。
丰城的百姓虽然穷,可实际犯罪的人却是不多,整个县衙的地牢都空空荡荡的。
最深处的那一间牢房里正躺着一名灰白头发的中年男子,正是那天墨二从百草堂找来的胡大夫。
胡大夫看到随墨一一起出现的韩煜,顿时瞪大了眼睛:“你……”
“我还活着,让你很失望?”韩煜眯着眼冷笑,让胡大夫莫名从脊椎骨开始升起了一丝寒意。
他慌乱的撇开视线,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韩煜一点也不生气,语气里带着轻巧的笑意,“按照我从前的经验,你一定是某天夜里突然被一名从天而降的在黑衣人的威逼利诱之下,你无奈答应与他们同流合污,为我下药。
你以为帮他们做完这一笔,就可以享受高枕无忧的生活,却不知……
他的语气轻快,带着让人心悸的愉悦,这让胡大夫顿时害怕起来:“却不知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歇斯底里,仿佛内心里最深刻的恐惧即将被人证实。
韩煜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忽然笑了:“看来你也不是十足的蠢货,至少已经猜到了你和你家人的下场。”
“不可能!你一定是故意吓唬我的!”胡大夫踉跄着爬了起来,疯狂的指着韩煜道,“他们明明答应了我,一定会保我和家人平安!”
墨一站在韩煜身边。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怜惜看着胡大夫:“昨天夜里八大巷二胡同口的一处民宅突发发火,一家五口葬身于火海之内,无一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