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宋清绮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王府，却见韩煜正点着灯坐在床边等待自己。

昏黄的灯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为他本就俊美无比的外貌更添了几分不真实。宋清绮没有和他说话，先是去浴室仔细洗漱了一番，才坐到了他的身边。韩煜看着她眼底的青黑，眉头微蹙：“难道整个康复所只剩下你一个大夫了不成？”

宋清绮摇头：“其实所有人都和我差不多，毕竟三百多个病人只有二十几个大夫，怎么算都不够。”

说到大夫，韩煜沉声对宋清绮道：“皇上今日醒了。”

宋清绮一愣，却没有太过意外。毕竟如今所有太医都围着皇上一人转，若是还无法将他救醒，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但是他中了风。”韩煜随口说出这个消息，让宋清绮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中风？！

她这几天看了这么多病人，可没有一个有这种症状的！

韩煜讽刺一笑：“如今所有的太医都被勒令关在宫中不得外出，若是他的症状没有好转……”

只怕那些太医也讨不了好。宋清绮厌恶的皱眉：“为医者，当然希望自己的病人痊愈。可大夫也不是神仙，中风之症本就难以治疗，这般以性命强人所难，就能康复了吗？”

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韩煜只觉得可爱：“太医院的太医哪个不是历经风浪，没那么容易被吓住。况且按照那一位道貌岸然的程度，他不会那么直白的动手，至少明面上不会。”

宋清绮自然知道自己再是生气也改变不了什么局面：“如今皇上醒来，太子…”

“太子没事，倒是二皇子和三皇子被找了个理由训斥了。”韩煜眼底闪过讽意，垂垂老矣的狮子害怕自己日益强壮的孩子夺取自己的位置，扶植起了最弱的那一只。

宋清绮也想到了这一点，对宸帝越发没了好感。她看向韩煜：“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宫中的消息便罢了，就连皇上中风这种被绝对保密的消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绝不只是在宫里安插了眼线可以做到的。

越是接触，她就越发觉得韩煜深藏不露。

从前中毒时他或许还掩盖了一二，如今解了毒，他在宋清绮面前可谓是毫无遮拦，连借口都不愿说了。

不过宋清绮也只是随口一问，她更想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太医们将皇上救醒，也不知用了什么方子？”

韩煜摇头：“皇上不过是苏醒了，可他的病症并未完全康复。”

就连太医们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吗？宋清绮垂下了眼眸，干脆抽出笔纸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方子都列了出来。一时半会想不出合适的方子，她慢慢实验总可以了吧？

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韩煜失笑。

这个世上，大概也只有宋清绮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专注于自己的事吧？

熬了一整夜的宋清绮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方子，想了想又誊抄了一份让人送给了钱太医。

不管他最后会不会用，能给他参考一二也是好的。

也辛亏老夫人的病发现的早，钱太医一直被留在了荣安王府，如今太医院一片混乱，倒也没有人提出来要将他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