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选择安眠丸只是为了让赵父昏睡地更加彻底,从而抗住药王所带来的剧痛罢了。
而赵父之所以会耳鸣并不是因为耳朵出了问题,更非神明的安排,而是脑子里长了个瘤,从而压迫了听觉神经。
也因此赵父才会出现幻听,可讽的是竟被人割掉了耳朵!
这个瘤子不至于让赵父因为耳鸣而去世,却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人整个的崩溃掉。
更要命的是,若放任瘤子继续长下去,赵父会有更多的神经受到牵连,届时情况会更加复杂。
想着阮迟月按住了赵父的眉心,一会儿后便有一丝鲜血喷溅了出来,而药王种子早已埋进了赵父的眉心,随后便有一颗小枝桠冒了头。
见状萧墨寒急忙上前,想要看得更仔细些。
没想到阮迟月却直接遮住了赵父的眉心,隔绝了萧墨寒的视线,分明就是不想让萧墨寒细看。
萧墨寒想要拉开阮迟月的手,没想到阮迟月似乎察觉到一般先行收回了手。
萧墨寒再次看去哪还有小枝桠的身影,赵父的眉心只有一个小口子证明他刚才所见不虚。
萧墨寒瞬间觉得……有些气结。
亏得他连眼睛都没眨,最后却啥也没看见。
萧墨寒看向阮迟月的目光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幽怨,阮迟月却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笑容。
萧墨寒有些心累,这阮迟月还真是什么亏都不肯吃。
知道自己拿他没办法,却也不让他好过,真是个冤家。
药王开始发挥作用了,阮迟月也没再盯着,起身净了净手,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
萧墨寒和阮迟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起等着见证奇迹的发生。
屋内空气一瞬陷入沉静,衬得赵父昏睡的脸更加的安宁。
然而片刻之后,赵父脸上的肌肉开始快速的抖动扭曲,显然正在遭受极大的痛苦。
阮迟月眼角撇到萧墨寒的神情似乎有些变化,干脆闭上了眼睛,免得一会萧墨寒问东问西。
萧墨寒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你这种子不好培育吧。”
然而阮迟月显然没有开口的想法,什么叫不易,明明每一颗都在耗费她的生命!
但这种事情她是不可能和萧墨寒说的,于是阮迟月换了个姿势继续养神。
萧墨寒也不纠结,换了个问题继续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救我和我父皇的时候都不曾用过自己的血,为何救阮迟茵的时候却要以自己的血为引?”
阮迟月没想到萧墨寒居然会问她这个问题。
那件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他怎么现在还记着?
阮迟月没理他,他却自顾自道,“难道说,紧急的时候必须要你的血才能力挽狂澜?”
阮迟月的眉头无声的跳动了一下。
萧墨寒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但阮迟月没开口,他也没揭穿。
事实上阮迟月为萧墨寒的敏锐感到心惊。
要知道,无论是阮迟茵还是李嬷嬷的情况都不容许她多做考虑,除了她的血,再没有别的办法让他们转危为安。
药王即使迅速却也不够快,故而她没得选择。
但阮迟月依旧不想回答萧墨寒的问题,没什么可说的。
萧墨寒却不在意,继续道,“是不是,这些种子都需要你的气血来养育?”
说完顿了顿,“你的医术,到底承自何处?”
阮迟月终于睁开了眼睛,懒懒地看了萧墨寒一眼道,“自然是神的赠与。”
萧墨寒却摇了摇头,“不,你从来不把神明之说放在心上。”
萧墨寒能感受到,阮迟月不仅不信神明之说,还很不屑,那是一种骨子里的漠视。虽然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萧墨寒就是有这种自信。
阮迟月抬头看向萧墨寒的方向,轻声问道,“怎么?难不成三皇子殿下还真的相信神明的存在?也真的接受这世间的一切皆是神明的旨意?”
萧墨寒没想到阮迟月会把矛头对准他。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作罢。
见萧墨寒没反应,阮迟月莫名绽放了一个笑容,“萧墨寒,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