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阮迟月白净的手心,先前的那一抹红色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
顾则言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肯定道,“好了,她不会再痛苦了,毒已经解了。”
萧墨寒松了一口气,将阮迟月的手抓在手心,贴了贴自己的脸,最后才将阮迟月的手放入了被褥。
“她什么时候会醒?”
萧墨寒的视线从未离开阮迟月的眉眼,语气中仍然有焦灼,即使已经再次握住了阮迟月被子中的手,却还是觉得不安。
顾则言的脑中,闪过刚才萧墨寒将阮迟月的手心,摊开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即使他与阮迟月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却还是第一次见到阮迟月如此安静的模样。
柔弱无骨的手心,似乎很难把她和那个强势坚硬的阮迟月联系起来,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握在手心,护在怀中。
想到这里,顾则言别开了眼,对着萧墨寒道,“三皇子殿下不必忧心,阮大小姐如今已没有大碍了,让她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没事了。”
萧墨寒这才抽出了自己的手,仔细地给阮迟月掖好了被子,确保没有一丝空隙,自己呆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阮迟月的睡颜。
顾则言等了半晌也没见萧墨寒有什么反应,于是垂着眼低头退出了房间。
一出门,他便看到了守在外面的尚光钺等人。
顾则言耐心的解答起众人的问题来,似乎先前那个慌乱的自己不是他一般。
随后他还委婉的示意了一下尚光钺,让他找扇门来按上,以免阮迟月着了凉。
说罢,便风度翩翩的离开了。
而这时,站在密林中的殷流常,捂着自己脖颈的手猛地一紧,疼的一个激灵。
离开院中后他并未逃亡,一直在等待着阮迟月的情况,如今看到顾则言满脸生风,再无之前慌乱的模样,殷流常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
看着院中的人静静消散,殷流常曲腿坐到了树枝上,手扯下一片衣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对他来说受伤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他倒也没真的上心。
粗略的包扎一番后,殷流常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将手枕在了脑后。
蔚蓝的天空一览无余,甚至连风声都没有。
细碎的阳光透过枝桠照在了殷流常的脸上,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的脆弱,似乎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殷流常也是真的困了,离开猎场后他就一直在赶路,从未敢有一刻的停歇,如今真的静下来了,才感觉到困倦袭来。
殷流常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天空,直到眼光刺眼逼得他落了几滴泪,才慢慢闭上了双眼。
四周的一切似乎都陷入到了沉睡中,偶尔的几声虫鸣,像是在催促着疲惫的人赶快步入梦乡。
此时,坐在阮迟月床头的萧墨寒变得格外的温顺,虽然偶尔也会有惊慌失措划过他的眼眸,但他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阮迟月的目光,似乎要将人印在自己的心里,执拗,偏执,疯狂,似乎每一个瞬间,他的脑中都闪过了千万个念头。
阮迟月在他的眼中渐渐变成了一个缩影,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被无限的放大。
萧墨寒就那么定定地看着阮迟月,生怕自己已眨眼,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时间不急不慢的走着,阮迟月的眉毛似乎轻轻的动了动。
萧墨寒有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