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孟峥眯着眼托着脑袋，“喝不了酒，突然想去看花灯，今天花灯集市，可要一同去看？”

夜色朦胧，月光铺撒在他身上，孟云清一刹那有些看不清楚孟峥的面色，但心一直扑通扑通的加速跳着。

她摸着自己的心，看着他怔了怔：“花灯……都说花灯寄相思，我和你去看好像不大合适。”

孟云清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醉了，说话都有些拎不清分寸。

可她还没醉，头脑清醒的很：“你要是醉了，我让老大送你回去，顺便再让扶苍给你煮一碗醒酒汤，梅花醉虽然好喝，但着实有些烈了。”

“或许不是酒的问题，也不是我醉了。”孟峥轻笑，“谁说花灯只能和心上人去看？你我知己好友共同去放上一盏也无伤大雅，何况我本就听孟怀德说今夜你若有兴致，便可全家人一起去茶楼观夜市赏花灯。”

孟峥说完这些话之后好像突然清醒了，他挪了个座位坐在孟云清旁边，脑袋搁到她的肩膀上。

他察觉到了孟云清一瞬间僵硬了的身体，嘴角抿起弧度更甚：“你难道就不想，为家里人祈福吗？”

“我若是去为家里人祈福，那你去放花灯又是为了做什么？”孟云清伸手将他往外推了推，颇为不自然的清咳两声，“将军难道是想为自己祈福，希望自己官运亨达？”

“不是。”孟峥收起笑容瞬间正经，他坐直身子掸了掸袍子上的灰尘，“我想去求什么，夫人难到真的不知道吗？”

他偏过身子紧紧的盯着孟云清的眼睛，讲话的语气中竟是让孟云清平白的听出了几分悲伤。

目光落到她的耳垂，又抬头看见了插在发髻之中的玉簪：“犹记得夫人之前说自己不喜欢金银首饰，说打扮的太甚影响自己行动，也说过年纪大了不喜欢像小姑娘那样，整日在梳妆打扮上面花时间，夫人说的这些，孟峥都将其奉为金科玉律，那么久以来也只送过夫人一对耳坠，但就算是如此，夫人当初收的时候也颇为不情愿。”

其实算不上不情愿吧，但孟峥当时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孟云清收到这个礼物的时候算不得特别惊喜。

而今日就算是戴上了，也未曾让他感觉到孟云清发自内心的喜欢自己送的礼物。

或许只是因为这个耳坠是和今日她穿的淡蓝色的衣裙，也或许只是因为白玉耳坠能够衬得她整个人更加温和一些。

脑袋里想法千回百转，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受伤了起来：“从前在战场上打仗的时候，心里谋算的再怎么让人摸不清头脑可好歹有迹可循，可和夫人相处的时候，孟峥总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夫人，从来没有看清楚夫人喜欢的讨厌的是什么？就更加别说依照夫人的喜好送礼物了。”

他一字一句说的认真，孟云清越发怔怔的看着他，要说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几道最后也没讲出去。

她伸手摸了摸耳坠，有摸了摸玉簪，看着孟峥的脸突然伤神。

她是没有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的，也没想到两个人之间存在已久的隔膜会被这样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