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清心里装着事,眉间一丝惆怅,便也没什么心思挑东西了。耷拉着眼皮,无所谓地扫视着那些个精雕细琢的物件儿。
就算知道他心思能怎样?现今两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弥补的。
朝堂上,文官尚且避讳商贾人家,更何况他们做武官的。如今仅仅只是做朋友,就能牵连到他,若是日后……
他这般不管不顾地为她好,自己也应该为他思虑筹谋一番。
想到这,孟云清轻叹一声,因这声音极轻,旁人也未曾察觉,不过这面上神情却做不得假。
孟怀恩放完东西进来见孟云清这般模样,轻声问道:“母亲可是觉着有何不妥?”
孟云清从万般思绪中回过神来,拢了拢鬓边发丝:“没有,你办的很好,只是最近事多,觉着有些累,不碍事。”
“那母亲早些回家休息,是儿不好,这点事还要麻烦母亲出来一趟。”
孟怀恩面露愧疚,说完便搀着孟云清出门乘马车。
孟云清看着孟怀恩,欣慰一笑:“现今你办事很周到,做事也十分仔细,母亲很欣慰,这露浓阁交给你打理,我十分放心,你便大着胆子放心去干,母亲没什么不满意的。”
听见孟云清这番话,孟怀恩那时时刻刻悬着地心,才稍稍放下些,紧蹙的眉头舒展开,嘴角洋溢着舒心地微笑。
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辜负母亲的信任,要好好经营露浓阁,将其发扬光大,名动京城!
“对了,那日听你说芷萱要过生辰了,我这个做长辈的,也该好好挑件礼物送去。你自去做你的事,不必管我,晚些我自会回府。”
孟怀恩瞬间明白了孟云清的意思,向她作揖道:“儿子明白,那母亲玩得开心些。”
说完,立时便下了马车,朝着露浓阁的方向走去。
马车里只剩下了孟云清跟竹琴二人,俩人不时说些体己话,氛围终于松快起来。
竹琴面带微笑地看着孟云清道:“老夫人,刚刚是在想孟大人吧?”
听见这话,孟云清一时语噎,不禁感叹,不愧是积年用过的管家嬷嬷,这察言观色的本事还真是一绝。
看着孟云清的表情,竹琴便知道自己猜对了,自顾自地说:“要奴婢说呀,反正夫人也要给文家姑娘挑礼物,干脆顺道也给孟大人挑件礼物。孟大人铁定十分高兴!”
“这些日子孟大人对您的心思,老奴看的可是一清二楚,您对孟大人,也是有独一份的情谊。依奴婢看,这明儿也没什么事。正好做场好席面,邀孟大人一道。”
看着聒噪的竹琴,孟云清也不忍打断她的话。
想到自己与孟峥的事,愁思又被勾出来了,眉头不自觉微蹙起来。
竹琴话毕,抬头对上孟云清的神情,蓦然一滞,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好似说错了话。
连忙欠身道歉:“是奴婢唐突,奴婢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