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当家的,快醒醒,熙华来了!”
好一阵推搡,趴在桌上的王富贵才悠悠转醒。他虽是喝了酒,但他是从小便在酒坛子里泡大的,所以也就没有喝醉。
王富贵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王熙华,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哟,这不是我们的春分姑娘么?这么多年没见,越发好看了。春分姑娘如今是攀上高枝儿了,也就把我们这把老骨头丢了。”
王熙华懒得跟他扯,直接问道:“你们是如何来的京城?是谁告诉你们我的消息的?”
王富贵吊儿郎当道:“怎么?见面就要兴师问罪?王春分,你可别忘了本。”
“没有王春分。” 王熙华咬牙道:“我叫王熙华。”
王富贵闻言拍桌而起,怒道:“管你王春分还是王熙华,你都是我王富贵下的崽!当年一声不响跟男人跑了不说,现在过得好了,居然连书信都没有一封?你的下落,还是别人告诉你爹我的,你真是好得很!”
王熙华听到这里,一直端庄的表情也扭曲起来,咬牙切齿道:“爹?你还知道你是我爹?整日喝酒赌博,输了回来便打骂娘亲和我。我和娘亲劝过你多少次?你倒好,将自己女儿都输了出去。我不怕,难不成去给那个脑满肠肥的土财主,做不知道多少房的小妾?”
“我是你老子!”王富贵也不甘示弱道:“儿子听老子话,天经地义!儿子养老子也是天经地义!”
发泄过后,王熙华反倒冷静了下来。
以前看到这个所谓的父亲,自己就害怕得止不住颤抖。时隔多年,再收到他的信件,心里的恐惧依旧油然而生,全身发冷。
如今真的见到了,反而觉得没那么吓人了。眼前这个干枯瘦弱的男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强壮又大力的父亲了。
王熙华瞧着自己手上大红色的丹蔻,慢条斯理的开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行了,我呢,积德行善,你们要多少银子,你便说吧。开个价,我一口气给你们了,你们便打道回府,回枫城好好养老,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王富贵听见王熙华这么说,刚准备反驳,但又转念一想,想着先拿一笔大的再说。
“行。”王富贵坐下身来,抖着二郎腿说道:“想想这么些年的养育之恩,还有我们的养老费用,再加上你娘亲赎身的钱,我也不多要,就三万两银子,如何?”
“三万两?!”王熙华厉声道:“你怎么不去抢?!”
又突然反应过来,不可置信道:“娘亲赎身的银子?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把自己老婆都卖了?!王富贵,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王富贵抬眉道:“我的东西,我怎么处置与你有何关系?知道了就赶紧拿钱出来,我好将你娘亲赎回来。你这个样子,也就是继承了你娘亲,才能攀得上丞相府这根高枝儿。”
“也就是年龄大了,再年轻一点,便可以卖更多银子。说不定就是差这点银子,我便翻本,赚回来了!丞相府那么大的官,不会连三万两都拿不出来吧?”
王熙华怒不可遏:“我家老爷,每月工资也不过三百两银子。还要负担这么大个丞相府的开支,三万两,我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