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儿郎,哪一个不无辜?为了信仰,亦或是其他,总是要与另外一些人为敌的。一旦心善,那下一次等着你的,便是敌人的刀剑。”
姜沉说到这里,柳思思突然就想通了。
她本就不是什么心善的白莲圣母,甚至都算不上普遍意义上的好人。曾经她也对相府千金说,她没有道德。
虽然算不上心善,但是她也自认为是一个普通人。所有若真是因为她的原因,牵扯到无辜之人,她也会难免心里难受过不去。
现在听到姜沉这么一说,她便瞬间想通了。对啊,在这个世上,除了普通百姓,又有谁是无辜,谁能独善其身呢?若是转换位置,他们能因为自己是无辜的,从而饶自己一命么?
若真是如此,那相府千金为何又会无辜殒命?
想通了,心里的郁结一下便打开来。柳思思长叹一口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开口对姜沉说道:“娘亲说得对!立场不同,总归是注定的敌人。只要锦王不会对我们不利,那便是最好的盟友。”
姜沉倒是没想到,柳思思能这么快想通。但又想到自己女儿以前那么一个温柔恬静的世家女子,从整日只用关心花开花落,琴棋书画,到如今要直面决定一个人生死,姜沉的心里又难受了起来。
她本来不用如此的。
姜沉伸手拉过柳思思的手,将她包在自己掌心里。柳思思也感受到了姜沉的情绪,朝她安抚的笑了笑。
随后的路程上,母女二人都没再说话,耳畔只剩下车轮滚动的声音。
不一会儿,到了城郊的马场,二人还没下车,就听见车外姜段枫那声如洪钟的说话声。
“可是我外孙女到了?你娘亲说今日又有新酒,让我和你忠叔品鉴。我可是一大早便来这里等着了。”
姜沉还是有几分担忧,害怕柳思思被姜段枫看出来情绪不佳,再问出些什么事儿来。
只见柳思思安抚的拍了拍姜沉拉住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就捞起车帘出了车厢。
一边往下走,一边俏皮的说道:“外公,你可不能光喝酒呀,说好了要教我学骑马,昨日怎么就喝得不醒人事了?所以今日啊,你得先教我,我才将酒拿出来。不然你和忠叔又喝醉了,那我又什么都学不到了。”
姜段枫听完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外公先教你骑马,我们学完,再喝酒庆祝如何?”
柳思思扬了扬下巴,朝姜段枫走了过去,说道:“这还差不多。”
忠叔在一旁打趣道:“如今思思倒是有几分当年姜小将军的气质了,确实不再是那个一见到大马便吓得直哭的小姑娘了。”
柳思思无奈道:“忠叔,说好了不提这事儿了,你怎么又提了?”
忠叔闻言赶紧双手举高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以后绝对不提了。”
姜段枫笑着对柳思思说道:“若是他以后再打趣你,便不给他好酒喝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