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汤锅的锅具还是柳思思自己去定制的,那几日除了采买一些食材,锅碗用具也是准备齐全了的,在以前,这可是柳思思她安身立命的本钱。
在炉子上架上一个铁架子,将炒好料的羊肉汤放置在铁架上,炉子上没有明火,但炭火还是点着的,锅里雪白的羊汤咕嘟咕嘟的煮着。
肉已经在锅里了,下锅前都用厚厚的羊油爆香过,其余的配菜除了萝卜,就是一些绿叶的青菜,清洗干净拿菜笠放在一旁备着。
今日天上依旧在飘雪,好在风并不大,柳思思将炉子放在了竹林里的凉亭内。亭外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下,亭内的炉火上,水汽升腾起阵阵带着香气的白雾。
柳思思特意多做了些,除开她们这里的这一锅,剩下的便让梓桐苑的丫鬟们分着吃了。这些卖身做了丫鬟的女子,有些基本一辈子都回不去家里了,这一顿,也算是她们梓桐苑团了一个小年。
柳思思亲自下厨,那味道自然是没得说,凝霜和婉儿几碗汤喝下去,肚子都撑得圆滚滚的。
凝霜摸着肚子,哭丧着脸:“太可怕了,等以后思思姐姐做了我嫂嫂,那我不得吃成小胖子?”
越泽今日倒是拘谨,也不知道是他本就吃得不多,还是为了维持形象。
“倒是想不到,柳姑娘作为王府千金,厨艺还这么好,而且这应当是柳姑娘自己创造的吃法吧?我作为一介商人,也算是见多识广,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做法。”
柳思思这么一听,就知道,越泽这肯定是对自己有疑问了。商人不愧是商人,敏锐度也太高了。
柳思思叹了口气,望着亭外的飘洒的雪花,幽幽开口:“越泽,你知道身不由己嘛?”
“从生下来开始,我便作为世家小姐,要学礼仪,学琴棋书画,学怎么约束自己。每个人都告诉我,女子生来就该如此,温婉贤惠,相夫教子。”
“我拼命去做,去学。后来才发现,他们满意了,我自己却始终高兴不起来。不夸张的说,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上辈子,我为了他们活着,是他们随时可以舍弃的弃子,这辈子,我就只为自己活着。”
说着,柳思思伸出手去,触碰着雪花:“就像这雪花,就算生命短暂,也是独一无二的自己。”
凝霜闻言使劲儿点头道:“对!去他的琴棋书画,去他的相夫教子!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越泽打趣道:“凝霜,柳姑娘这么说是因为她本就优秀,你这样说,难道不是因为你本就学不好?”
凝霜笑了笑,小声道:“有这么一点原因,只有一点点!”
经过这二人的打闹,本来那一点沉郁的气息都烟消云散。几人边吃边聊,围坐着炉火,也不觉得冷。越泽本就是商人,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见闻,几人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亭外的雪都停了,天上挂着一个发白的太阳,直眼去看,也不晃眼。
越泽看了看日头,起身道:“这都快申时了,在下得先走一步了,琳琅阁还有些事要处理,等到节后空闲了,越泽再请二位姑娘吃饭。”
见他有事,柳思思也不好再留他,起身道:“什么请不请的,朋友之间,有空了便聚聚就是,越泽你先去忙。”
“朋友?”越泽笑着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