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萍,你醒了?”袁氏正巧端着碗筷进门,瞧见床上的少女面色苍白,但多少有了点精神,稍稍放下心来。
陆云月此时也醒了,刚睁开眼睛便对上了一双含泪的眸子:“翠萍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说着便要起身出去喊大夫。
但在床前坐了一夜,双腿早已发麻没有知觉,此时一急,险些摔倒在地,所幸袁氏放好了碗筷,连忙伸手去扶住了自家女儿:“你啊,毛毛躁躁的,叫你哥去喊大夫。”
接着连声喊了儿子。
“婶子,我没事……我就是……”翠萍泣不成声,脸上还肿着,瞧着叫人心疼极了。
袁氏将陆云月扶到床边坐下,自己也坐过去,给这个稍大一些的姑娘擦了擦眼泪:“好姑娘,可别哭了,在咱家好好养伤,旁的先不想了。”
“来,喝点粥,得先吃些清淡的,等你伤好了婶儿再给你做好吃的。”袁氏从前照顾女儿惯了,此时动作也不见生疏,一边还喊着自家闺女:“月娘也吃点,腿缓缓好了就去吃饭。昨晚上没睡好,今儿个白天好好睡一觉,你翠萍姐这有我看着呢。”
“哎,知道了娘。”陆云月拉着翠萍的手,脆生生应道,“翠萍姐,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呀。”
翠萍被暖意包围着,不由得强忍着眼泪把话说了出来:“对不起婶儿,对不起月娘,我险些连累了你们……若是我……奶茶店可怎么办……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了,我……对不起!”
袁氏听了更是心疼:“你这孩子,说的这叫什么话!你一条命,不比什么都重要?”
“对啊,翠萍姐,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伤!”陆云月有些哭笑不得,这镇上只有他们一家是翠萍认识并且熟悉的,是她唯一一个求生的机会,换了是她,也会这样选择。毕竟命只有一条,谁愿意就这样结束呢,但凡有一线生机,也要试一试的。
不过,翠萍姐和离的事,可需得加快进程了。陆云月暗自思衬着,但此时翠萍伤的实在太重,便也不提这事,反叫她忧心。
却不想,翠萍先一步提了出来:“婶儿,月娘,我要去报官!”
袁氏一惊:“报官?”在她心里,镇上那些大老爷哪个都是惹不起的人物,自家有什么事,顶天了也就找村长调解调解,可从来不敢去那小衙门。此时听了翠萍要报官,不由得有些心惊肉跳。
“对,报官!我去咱们镇上的衙门看热闹的时候听人说过,几年前县城里的县太爷,审过一例类似的案子。”陆云月眼睛一亮,她早有这想法,但大概知道些自家爹娘和翠萍的心理,此事之前,各都觉得是自家的事,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大老爷公事繁忙,哪里有功夫去管百姓的家事。
听了翠萍的事,陆云月虽未提起,但自己却有过打算的。而此刻翠萍自己也有了这想法,她自然更是支持,便将自己听来的消息讲了出来。
“咱们县里的案子,那汉子姓李,是员外家的儿子,自小生的嘴儿甜,甜言蜜语说了一通,哄了人家姑娘成亲,婚后没多久就现了原形!又是招妓又是娶了小妾,叫那姑娘日日以泪洗面。”陆云月回忆起了这段故事,不管何时想起,都仍是觉得义愤填膺。
“要说这已经够可怜的了,却没想那男人抬的一房妾室怀了身孕,便有了野心,想要做正房太太,便撺掇着男人休妻。”
“那男人也真有了想法,但这姑娘的家室虽说不如他家,多少还是有些家底,不然当初员外也不会允许他娶进门。因此男人不敢休妻,暗地里便想了个主意,联合那妾室给姑娘下了毒!”
袁氏和翠萍都各自听得入神,此时听到这里,各自都面色惊异,袁氏连连追问着:“然后呢,那姑娘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