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的语气不失敬佩,对这位比他儿子还小上许多的青年赞不绝口。陆云月睁着漂亮的眼睛安静听着,时不时还要为周伯口中惊险的战场小声惊呼。
这位小将军的名号她也有所耳闻,除了当初带兵回城力挽狂澜之外,更多的则是从薛以柔口中听到的。
毕竟是亲兄长,虽然薛以柔言语中对这个性格“糟糕”的哥哥多有嫌弃,可那份亲近和思念是不作假的。她便也知道了这位赫赫有名的小将军幼时的糗事。
比如偷喝父亲的酒被薛将军提棍追了几条街、和丞相家的公子打架被亲爹揪着耳朵训话、送娘亲的生辰礼是斗遍天下无敌手的蟋蟀……等等,陆云月初听这些时,脑中便勾勒出了一个淘气活泼又重感情的少年,可今日这一见,加之周伯所说的这位“凶”名在外的小将军,便觉得有些惊讶。
可这人的本性如何与她并无干系,只要知道他是真的武功高强、用兵如神,且头脑精明有责任感便值得敬佩。
正巧伙计将菜端了上来,陆云月很快将此人抛到了脑后,认真品尝起眼前的美食来。
却不知,楼上的薛惊弦将这一番赞扬和惊叹听了个分明。他的位置恰在陆云月这一桌的上方,倒也不是故意为之,只这位置是他常来的,不单是餐馆里的伙计,岚城本地的百姓也大多都知道。
难得的闲暇时间,薛惊弦微微放松了些,卸下了紧绷的心态,懒懒的靠在窗边,不经意间便听见了楼下丝毫不掩饰声音的对他的吹嘘,还有少女娇娇软软的惊呼声。一旁的手下都是他的亲信,关系亲近,知道他的性格,此时都在挤眉弄眼的坏笑着小声调笑。
“嘿,小将军的倾慕者又在发展新人啦。”罗英对着一旁的同伴挑了挑眉。
何朝阳翻了个白眼,“这有啥稀奇的,这玩意儿我都听腻了。”
最后一个坐在薛惊弦身侧的青年眯着眼笑道:“朝阳,这你就不懂了吧,稀奇的就是那小姑娘,啧啧,不说这大老爷们儿扎堆的岚城,这颜色,就是在京城也少见啊!”
薛惊弦瞥过去一眼,动了动腿:“钱凯,你皮又痒了?”
“行行,我不说了,知道您老人家不爱听这浪荡话儿。”钱凯给自己倒了杯酒,浅尝一口满足的长叹一口气,“真看不出来啊,咱们威武不凡的小将军,私下里竟然这么正经,连一句小姑娘的闲话都不让说。”
何朝阳同他碰了碰杯:“你不是早知道了?他就这德行,不爱听这些闲话。不过也是,咱们说着玩儿的不算啥,传出去了,对人家姑娘影响可不好。”
钱凯想到薛家那位所谓“名声有瑕”的女儿,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心虚的挠了挠头,主动给薛惊弦倒了杯酒。
薛惊弦倒并不在意,当初恶意造谣他妹妹的人早被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打了个痛快,就是最后他被自己亲爹收拾的时候有点痛苦……青年眼神稍稍游离了一下,接着便收回心神,“赶快吃饭,咱们时间不多。”
至于楼下那个笑的让他有些心痒的小姑娘……薛惊弦摇了摇头,按下了心。如今战事未平,身在疆场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早日带兵踏破蛮族的胆子,不说叫他们有来无回,至少要让蛮族再生不起掠夺的心思。
不过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