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信?”
“……”
江兰珺的大脑空白了一瞬,“什、什么意思?你是说立春有问题?在桃春宴上,是她害的我?”
她努力回想了许久,可是桃春宴的那一段记忆就如蒙上了一层纸,愣是无法完全看清。
谢殊瞧着江兰珺柳眉紧蹙的模样,莫名有些心疼,他下意识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安慰道:“究竟是不是立春,我会去查,你放宽心便是。只是往后出门,不要再只带着她一个了。”
江兰珺胡乱点头,仍沉浸在回忆之中,压根没有注意谢殊那只放在她发顶的大手。
谢殊颇为不舍地收手,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好姑娘,我先走了?”
“好。”
江兰珺回想着桃春宴上的事情,闻言站起来就去开了窗,“你走吧。”
谢殊:“……”
好气又好笑。
“我明晚再来。”
“???”
江兰珺终于回过神来,蹙眉道:“再来做什么?”
谢殊一时间竟被问住了。
倏地,他展颜轻笑:“来见你。”
江兰珺脸皮一烫,“啪”地一下关上了窗。
“姑娘?”外间的寒露听到了动静,很快传来脚步声。
江兰珺心中慌乱,将窗户拉开一条缝,催促:“快走快走。”
却没叫他明日别来。
谢殊弯了弯眼睛,“那我走啦。”
江兰珺抿着唇,没有回应,窗外久久没有动静,想必谢殊已经离去,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快步跑回桌前,悄悄平复心跳。
寒露便在此时踏进了里间,她环视一圈,什么异样都不曾瞧见,心下便有些疑惑。
又见江兰珺还在写字,不赞同地道:“姑娘,您总是这样,会坏了眼睛的。明日再写吧?”
“好。”心虚的江兰珺乖巧放下笔,由着寒露收拾桌子。
“姑娘安歇吧?”寒露又去铺床,就听江兰珺在她身后问道:“那日去桃春宴,怎么是立春和我去的?”
“姑娘您忘了?”
寒露铺着床,轻声道:“那日奴婢告假家去了,本该白露随姑娘同往,哪知前一天夜里白露坏了肚子,第二日怎么都起不来,姑娘这才点了立春。”
说到这里,寒露回过味来,“姑娘,您问这个做什么?难道立春她?”
不知想到了什么,寒露脸色大变,“立春背主?”
“我不知道。”
江兰珺咬唇,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因为谢殊的一句话,就怀疑起她院子里的丫鬟。
她的丫鬟并不多,除了寒露和白露之外,就只有立春、立夏、立秋和珍珠四个丫鬟,珍珠年岁最小,过来的日子也不长久,但其他丫鬟在她身边少说也有五年了,说是和她一起长大也不为过。
“奴婢就说那天的事情巧得过分!”
寒露一拍腿,脸色难看得厉害:“姑娘您是不知道,奴婢那日会回家去,是因着家里头的嫂子说哥哥不见了,老娘急的晕了过去。但是等奴婢回去一瞧,老娘好好的,哥哥也是在家坐着。”
这些事情不去想也就罢了,稍稍细想,全都是漏洞。
她娘和哥哥都好好的,嫂子为什么要那么说?为了骗她回去?她娘和哥哥知道吗?还是说,他们也是被人骗了?
还有白露,她的身子骨一向好,为人又很谨慎,怎么会莫名坏了肚子,甚至第二天连身都起不来了?
她和白露都去不成,珍珠的年岁又太小,那只能是三个立中的一个跟着姑娘出门了。
偏偏去了桃春宴,姑娘就出了差点被人轻薄的事情!
“立春竟然帮着外人害姑娘!”
“可若是真有人要害我,”江兰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那人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点了立春和我出门?”
她想起来,上一世她不过是因着桃春宴有个“春”字,为了凑个巧罢了,才点了立春。
寒露犯了难。
在动脑子这方面,她不是很擅长,她试着道:“不如奴婢将白露叫来,让她也想想原因?”
江兰珺意动,但瞧着外头的夜色,摇头道:“算了,时辰不早了,白露怕是歇下了,明日再问也来得及。”
言罢,江兰珺脱了外衫躺在了床上,“你也去歇着吧,不用守夜了。”
寒露吹熄了烛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屋里一片黑暗,只余淡淡如霜的月光透窗撒入屋里。
江兰珺瞧着那光,意识渐渐模糊。
忽然,一张模糊不可辨的脸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但又很快地消失,仿佛从来未曾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