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兰琪停住了嘴，却还是气呼呼的，白嫩的小脸鼓得老高。

江兰珺嘴角的弧度不由加深。

叫白露去端来了点心和果露，江兰珺在李氏和江兰琪的对面坐下。

李氏将江兰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淡声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府外府里不少人都在传你死活要嫁谢玉一事？”顿了顿，想起刚回府听到的消息，又道：“还有谢殊要娶你，可是真的？”

“你快说啊！”江兰琪急不可耐，小脸上却写满了对江兰珺的担忧。

“都是真的。”

也许是有了一天时间的消化，江兰珺发现她此时的心情十分平静，说起她和谢玉之间的恩怨纠缠，还有谢殊要娶她一事，内心毫无波澜。

李氏听得直皱眉。

她觉得谢殊并不是一门良配——出身护国公府，在今日之前，却根本无人知晓他的存在。

名声不显，在某种意义上便是无才也无能。

再加上如今在京城内某些坊市的那些流言，只怕明日起来，就会变成江兰珺是那红颜祸水，一边纠缠谢玉，一边又叫谢殊娶她。

“你可是真心愿意嫁给谢殊？”李氏忽然问道。

江兰珺怔了怔，对上李氏的目光，瞧见她眼中的认真，顿时明白过来——

只要她说一个不愿，李氏定会想办法帮她退了这门亲事。

哪怕其中有万般艰难。

江兰珺忽的流下了眼泪。

她上辈子是有多么的眼瞎，竟然始终未曾瞧见李氏疏离态度之下对她释放的善意？

她想起来，上一世李氏和江兰琪之所以会在半月后才回来，就是因为在得知她将祖母气得中了风的那一日，着急回来的时候与永寿侯府女眷的马车撞在一处，李氏昏迷了三天，又养了十多天，稍稍好了一些就赶了回来。

这一世或许是因祖母没有中风，李氏和江兰琪没有着急回来，也就避开了那场灾祸。

上一世李氏回来后，要服侍中风的老夫人，还要为她准备嫁妆——

是的，僵持了半个月，护国公终是认下了她这个孙媳，叫谢玉娶了她，只是婚期定在了十天后。

娶得那样着急，根本就没把她当作正经孙媳。

李氏也曾如现在一般问她——

“你可是真心愿意嫁给谢玉？”

她是如何回答的？

她说：“我是真的想要嫁给谢玉。”

如今，她含笑看向李氏，眼眶湿润，模糊了视线。

她道：“我是真的愿意嫁给谢殊。”

我想要试一试，乖巧的、好好听祖母的话，去嫁给谢殊，是不是可以和我上辈子只顾自己意愿的任性后的结局不一样。

李氏皱眉，“四姑娘，你……”

江兰珺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脸上的笑容越发真挚。

“二夫人，我知晓您的好意。但我也是真心愿意嫁给谢殊。”

不仅是因祖母叫她嫁。

更因谢殊今日叫她亲手鞭笞了谢玉！

李氏的双眉拧得更紧了。

良久，她沉沉地叹了口气，双眼直直地看着江兰珺，仿佛要看到她的深处：“也罢，既然你自己愿意，那我回去为你好好准备嫁妆便是。”

李氏站起身往外走去，江兰琪瞪了江兰珺一眼，忙追了上去。

送走了李氏母女，江兰珺挥退了所有的丫鬟，只一个人坐在桌前，手中握着笔，抄写起了往生经。

若她当真如寒露所言并不曾叫人占了身子，那是不是说，小宝也不会再来到她的身边？

一想到这儿，江兰珺心中便是一阵揪痛。

可转念想到，上辈子小宝陪她吃了那么多苦，这一世还不知如何，倒不如不要来。

只希望小宝可以往生，下辈子投一个好胎。

江兰珺笔下的每一个字都怀着无比的虔诚。

“笃笃。”

静谧夜色之中，有什么在敲打窗户。

注①：剧情需要，中医并不能把出两者不同（也有可能是我翻阅资料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