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身体怪我。”
江兰珺回想起来,不免自责。
即便这一世都与上一世有了差别,但无法否认的是,祖母的身子的确是从她气了祖母差点儿中风开始衰败的。
之后又被江兰珊下了象谷咳血昏迷、昨夜又是火烧松鹤院,若不是谢殊安排在她院子周围护持的暗卫先一步发现了松鹤院的火光,及时惊动了松鹤院的丫鬟婆子,松鹤院的焦尸怕是不可能只有那么一具了。
江兰珺将近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与江兰英说了,只是掩下了谢玉和江兰珊在这其中的算计。
末了,江兰珺轻咬着嘴唇道:“都是我的错,若不是……”
“胡说什么呢?”
江兰英一把握住了江兰珺的手,嗔道:“哪有人一个劲儿的往自个儿身上揽错的。我虽不知之前你为何非要嫁给谢玉,却也知道你从来不是胡闹的人,想必是有什么无法言明的苦衷。祖母定然也是知道如此,才会不曾罚你。”
江兰珺被这话说的一怔。
她竟是从来未曾往这个方向想过。
是啊,她虽是在祖母跟前长大,可祖母从来不会纵容她的错,小时候犯了错,没有哪一次是不得惩罚的。
但这一次她闹着要嫁谢玉,更是险些将祖母气的中风,祖母也不过是说了她几句,更多的却是一点儿都无。
江兰珺的眼眶顿时热了。
“大姐姐,我……”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
江兰英揽过江兰珺的肩头,轻拍了两下,又道:“至于江兰珊做下的错事,更与你无关。你们虽是一母同胞,可都是独立的个体,你是你,她是她,明白了么?”
“嗯。”
江兰珺轻轻点头,一滴泪却不由滴落了下来,落在了她的袖子上,晕染了一片,却叫她心里陡然松快。
江兰英察觉到江兰珺的变化,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之所以会在今日急急的回来,无非就是担心祖母受累、担心家中几个小妹妹们心态崩掉。
尤其是四妹妹江兰珺,她和她一样,都是养在祖母跟前的,两人相处的时间比各自的亲姐妹都要多上数倍,也因此她十分清楚她这个四妹妹看着天真单纯,实则十分敏感,什么都喜欢藏在心里,深深地压在心底。
若是没有遇上什么糟糕的事情,往后再嫁一个疼她宠她的夫君,日子不可谓不自在。
可是这是谁哪有谁是一辈子顺遂不遭难的?
亏得这些事情是在眼下发生,她还有时间精力回来为她纾解,不然,四妹妹怕是难以善终。
江兰英不知道自己的担忧,在上一世的确是发生了的。
回到芙蕖院,江兰珺犹不自知,但是几个丫鬟却是发现她们家姑娘变得活泼,整个人都变得和身上衣衫一样,明亮动人有轻松快活。
这是近一个月来,她们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姑娘。
不知为何,白露几个丫鬟的眼眶都有些发热。
也因此,她们伺候起江兰英的时候越发殷勤。
江兰珺瞧在眼里,忍不住酸道:“怎么平日里没见你们这么殷勤地对我?”
“姑娘可真是冤枉我们了。”
说完这话,寒露转头就讨好地在江兰英手边放了一盏她亲自炮制的药茶,殷勤地道:“大姑娘快尝尝,若是觉得这味道不喜欢,奴婢就给您重新调配,保管大姑娘您出了月子比之前还要明艳动人!”
江兰珺:“……”她这是冤枉了她们吗?
江兰英瞧了眼气呼呼的四妹妹,又瞧了瞧这几个近乎谄媚的丫鬟,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江兰英笑了,江兰珺忍了忍,没忍住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