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没错。

江兰珺心有黯然。

“这个时候，我出现了。”说到自己，谢殊的眼睛顿时明亮了起来，他笑着，吸引着江兰珺去看他，“我是英国公，前一任英国公是我爹谢冺，更是皇帝的救命恩人，他关注我，自然而然关注江府。”

“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你们。”

“但是祖母愿意。”顿了顿，江兰珺又说了一句，只是声音极低，叫人难以听清。

可谢殊耳力惊人，他自然是听清了。

他听到她说“我也是”。

谢殊顿觉喝了蜜似的。

“崔老夫人昨夜那般做，是在保全江府，也是在保你。”但在某种意义上，她放弃了江兰珊，彻底将她推到了人前，推到了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无需谢殊说的太明白，江兰珺已然领会到。

即便是此时，她仍旧觉得难过。

可她告诉自己，以江兰珊做下的那些事情，她不该去同情她。

“闫武侯也当真帮了你的祖母，昨夜带着蒋婆子他们离开后，在整理的卷宗上，有意无意地提及了江府和戚家事先并不知蒋婆子等人的恶毒心肠。大兴朝内突厥人随处可见，甚至不少世家后院里都要突厥女子，还有他们的后人。”

便是皇帝自己，也收了两个突厥女人，甚至为了表示疼爱，伺候这两个突厥女人的，也都是突厥女侍。

若是因为江府和戚家有突厥人就发难的话，那皇帝就该从他的后宫开始收拾起来了。

崔老夫人这一手，无异于叫皇帝憋着这口气，还不得出，偏偏还有种拿捏了江府和戚家把柄的微妙感。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如我所料不差，江府之中一些钉子，怕是会想办法接近江兰珊。”

要说江府最能当皇帝那把刀子的，就只有江兰珊最合适。

只是不知道老夫人会不会如了皇帝的愿了。

谢殊笑了笑，不是他看低了皇帝，实在是老夫人手段高超，只怕皇帝还要在江府的事情上狠狠跌一个跟头。

“那我回去提醒祖母。”江兰珺皱眉。

谢殊连忙道：“你我能想到的事情，你的祖母岂能想不到？且放宽心吧。”

江兰珺一想也是，便没再说什么。

忽的，她想起祖母提及的小佛堂，忙低声道：“谢殊，我怀疑刘姨娘没死。”

谢殊略有些愕然。

但昨晚他们的确不曾见到刘姨娘的尸体，便是闫武侯也不曾提及，细细想来，刘姨娘之死皆是出自他人之口。

刘姨娘可能真的没死。

“你祖母可能别有用意。”

“嗯。”江兰珺认同的点头。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

江兰珺微怔了一下，谢殊已经听到外面传来的暗号，先一步下了马车。

“下来吧，这里没有其他人在。”

下了马车，江兰珺才发现他们竟出了京城。

入目之处是一片连绵的青山，周边则是一片密林。

谢殊的身后站着一人，江兰珺觉得眼熟，却又记不起他是谁。

谢殊察觉到江兰珺的目光，微微一笑道：“珺珺，这是谢三丁，是我奶娘的儿子，自小和我一处长大。”

“江姑娘。”谢三丁憨憨地笑着。

江兰珺这才想起来，那次谢玉和朱琴在清风楼内，被张梓晴鞭抽时，跟在谢殊身后的便是这谢三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