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的手段,要是这位皇帝将心思放在国家大事上,说不定大兴的版图还能再大一些。
“听说这些消息放出来之前,皇帝召见了金世恩。”谢殊忽然道。
金世恩?
江兰珺的眼前出现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说是少年也不对,他的身量颀长,已经有了青年的轮廓,只面容还有些年少的稚嫩。
“你是说,这个主意可能是金世恩给皇帝出的?”
江兰珺忽然就领会到了谢殊的意思。
谢殊点头。
江兰珺却蹙眉:“皇帝不该怀疑先前的消息是金世恩散播出去的么?即便不是金世恩散播的,皇帝又如何会这么快地相信金世恩,还用了他的法子另辟蹊径地撇清?”
“除非——”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
除非金世恩与皇帝的关系非同一般。
江兰珺忽然觉得有些别扭。
她想到皇后和突厥七王子启真的母子关系,忍不住去想,皇帝和高丽质子金世恩的关系,是不是也掺和了血缘,比如,父子?
江兰珺悚然一惊,她忍不住抓住了谢殊的手,“谢殊,你说皇帝和金世恩……”
……
同样的猜测在周朝质子府的书房里响起。
“难不成金世恩是大兴皇帝的儿子?”
青年文士震惊道失语:“主子,大兴帝后这么的……”会玩?
两人竟是在这种事情上也要平分秋色,在外面一人留下一个私生子?
明博俭的脸色平静无波。
但他心里却也是有些起伏的,
忽然,他笑了起来:“怪不得,怪不得昨日金世恩会毫无顾忌地跟着大兴皇帝留了下来。”
他撑着面低笑着,然后仰头大笑。
书房里只剩下明博俭的朗笑,和青年文士错愕的面容。
许久,明博俭才停了下来。
他拉着衣袖轻轻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轻声道:“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原先还想,白日里突厥齐雅王爷和大兴皇后的谣言就是金世恩传出去的,如今瞧着,似乎不是?”
青年文士回过神来,皱着眉道:“也不见得就不是吧?也许金世恩这么做,就是为了今天下午的这一场反转?一旦大兴皇帝听了他的计策将事态控制成现在的这个样子,金世恩不是更得大兴皇帝的重用了?”
“你说的这个猜测也非是毫无可能。”
明博俭笑着肯定了青年文士的猜测,只是没等青年文士高兴起来,他就托腮看着外头,轻声道:“可惜传出齐雅王爷和皇后私情的,绝不会是金世恩。”
青年文士错愕,他脱口而出道:“为何?”
话一出口,青年文士就意识到自己的冒犯,脸色一白,仓惶地低头:“是属下逾矩了。”
“不妨。”
明博俭并不生气,他笑着道:“不是金世恩的原因很简单——他掺和进这件事情当中,可是弊大于利的。大兴皇帝醒来后,第一个见的人就是金世恩,你觉得大兴那几位成年皇子会作何想法?”
“对啊!”
青年文士接触过那几个成年皇子,多是不堪重任,但一致的是,他们全都继承了大兴皇帝的多疑和猜忌。
大兴皇帝醒来就要见金世恩,足以叫这几位皇子视金世恩为眼中钉了。
更何况今日之前,金世恩就颇受大兴皇帝的宠爱了。
今日之后,那几位成年皇子只怕要和他一样觉得金世恩同是大兴皇帝的儿子了,他们的对手多了一个,还能不发了疯的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