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白露在一旁担心地看着江兰珺。
江兰珺回过神来,下意识笑了笑:“我没事……”顿了顿,她道:“回头备一份厚礼送去鼎羊侯府。”
白露怔了一下,飞快地应了。
用过了晚膳,江兰珺便往青竹园去了。
今早,姚夫人又病了,早上免了她的请安,下午谢殊回来过,她总要过去和姚夫人说一说谢殊的事情。
不曾想,到了青竹园门外,被尤蓉拦下了。
尤蓉一脸的歉然:“夫人,老夫人已经睡下了。”
“这样啊。”
江兰珺点了点头,下意识放轻了声音道:“今天下午的时候,夫君回来过,烦请尤蓉姑姑和娘说一下,夫君他一切安好。”
尤蓉点了点头,“夫人放心吧,等老夫人醒来,奴婢一定告诉老夫人。”
江兰珺便不在青竹园外逗留。
看着江兰珺的身影消失,尤蓉才进了园子。
内室里,姚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
“区区一个高丽质子,居然一而再地想要对殊儿下毒手。”
姚夫人一脸的狠色,可同时,她更是一阵的后怕。
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她的殊儿就不在了。
“夫人,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尤蓉也是一脸的迟疑。
姚夫人一愣,旋即皱眉地看向尤蓉:“当然要继续!我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收网的这一日!”
“可是,”尤蓉忍不住道:“公子他好几次险象环生,这一次更是差一点……姑爷便是在地下,也不愿见到这一幕吧?!”
“尤蓉!”
姚夫人怒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尤蓉一下子跪了下来。
一旁始终不曾言语的朝夕也跟着跪在了尤蓉的身旁。
姚夫人怒而看向了朝夕:“连你也要劝我放弃不成?”
“奴婢不会劝夫人放弃。”
朝夕低着头:“奴婢的夫君也是死在了当年的那场战事之中,若不是皇帝冒进,姑爷不会死,谢晋也不会死。”
闻言,姚夫人的面色松了松。
朝夕又道:“只是,夫人,尤蓉说的也不无道理。咱们是要让这大兴彻底的乱了,可到底要顾念着公子的性命。公子可是夫人您和姑爷唯一的子嗣!您忍心姑爷再地下,往后无人祭拜吗?”
姚夫人不由一阵恍惚。
她自是不舍得谢冺死后都无人祭拜……
可若是不抓着这一次的机会,她还怎么让这天下大乱?
“夫人,我们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哪里还差这些时日?”
朝夕苦口婆心。
尤蓉也在一旁劝。
姚夫人只觉得烦得很。
她一挥手,不耐地道:“你们都先出去!”
尤蓉和朝夕无奈,只能起身离开。
当天夜里,姚夫人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她和现在一样,谋划着如何颠覆大兴朝,如何叫这天下大乱。
为此,她疏于对儿子的管教,幸得婆母将殊儿接了过去,仔细抚养成了英伟的模样。
只是婆母日日地住在护国公府,殊儿也跟着住在了护国公府,虽是方便了她行事,却也让殊儿和护国公府的那几个同龄的子侄相处得日益融洽。
可是,这都是假的!
姚夫人目眦欲裂地看着谢玉背地里如何对她的殊儿下毒,如何害得口不能言、脚不能行。
眼睁睁地看着谢玉一而再地算计了殊儿和珺儿,又如何欺辱他们,还有他们唯一的儿子。
最后,她的殊儿,她的儿媳珺儿,还有她的孙子小宝,全都死在到了谢玉和他那个恶毒的母亲手里。
而她忙着叫大兴天下大乱,根本没有察觉到相隔一墙的护国公府里发生的一切。
等到她忙中抽空想要和殊儿分享开心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殊儿死了,儿媳死了,孙子也死了。
梦里的姚夫人受了这样的刺激,再也不顾遮掩,发了疯似的要了皇帝和一众皇子的命,就连护国公府上下的命,也都被她拖着一起给她的殊儿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