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的手指搭在了姚夫人的手腕上，很快皱了眉。

“老夫人，您……”

寒露犹豫了一下，她忍不住看向了江兰珺，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姚夫人眼中带笑，“说吧，没关系的。”

江兰珺也冲着寒露点了点头。

寒露这才道：“瞧老夫人的脉象，似乎寿数无多了。”

话音落下，除了江兰珺的脸色微变之外，姚夫人和朝夕，包括是去而复返的尤蓉也没有什么变化。

显然她们一早就知道了姚夫人的身体情况。

寒露觉得嘴唇有些干，不自觉舔了一下：“但是老夫人的体内还有一股生生不息的生机一直在拉扯着。一个欲其死一个欲其生，两股力量纠缠在一处，会叫人异常的痛苦。”

闻言，江兰珺心口微微抽疼。

她虽已经知道了姚夫人的身体状况，此时再听一遍，还是觉得不忍。

她忍不住问道：“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寒露摇头：“奴婢的医术不行，怕是无法解决老夫人的情况——老夫人体内的两股力量纠缠，虽然叫人痛苦，却也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在这个时候，若是贸然用药，若是不小心打破了这个平衡，老夫人怕是会……”

会怎么样，不用明说，在场的人也都能猜到。

姚夫人面色不变，尤蓉两人心中生出的一丝希望破灭。

她们还以为，夫人带来的这个丫鬟能解了困苦主子十八年的切身之痛。

“不过——”

寒露又道：“奴婢瞧着老夫人体内的这股生死之力并不是自然形成的，若是奴婢所料不差，可是老夫人曾经服用过什么药？”

尤蓉连忙道：“是的！”

“那就好办了！”

寒露露出了一丝笑意，“若是能知道那药的配方，花上一些时间，应该能够配比出解药来。”

闻言，尤蓉和朝夕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又沉默地低下了头。

他们手里根本没有什么药方，只除了最后一粒药……尤蓉豁然抬头：“没有配方，还有一粒药，你能配比出来吗？”

“这……”

寒露迟疑，“我无法确定。这样古怪的药，我闻所未闻，怕是里头用了许多常人不知的药材，但是靠成药去分辨，怕是很难。”

尤蓉还是很激动，她看向姚夫人：“主子，要不把剩下的那枚药交给寒露，让她去试一试？”

试不出来，也不过是维持现状。

可一旦试出来了呢？

主子不久不需要再像现在这样，无时无刻不饱受着痛苦和折磨了？

姚夫人承受了十八年的痛楚，脸上还能露出笑，其实多多少少已经习惯了体内时时刻刻的疼痛了。

她倒是没有太多的在意，但是她这两个从小丫鬟陪着她走过来的丫头，却一直十分在意。

罢了。

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

姚夫人便笑着道：“那边劳烦寒露了。尤蓉，你去把药拿来交给寒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