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兰珺不明白刘奇的心中想法,谢殊自然也难以明白。
但不妨碍他将后面的事情讲出来。
“刘奇虽然是瑞阳公主的外孙,但是刘奇的生母曾在十二岁时被人拐走,辗转在岭南一带穷乡僻壤之处颠沛流离,后来又被人占了身子,在生下刘奇的时候一命呜呼,只留下了一个坠子落在了刘奇的身上。”
“刘奇的生父也是个奇人。”
说到这里,谢殊的神色有些微妙,“刘奇的生父叫做刘断,本是岭南一处山头上的匪患,但在一起朝廷清剿匪患的时候,刘断带着刘奇悄悄逃了,一路北上,后来在小盛京住下。直到五年前,瑞阳公主一时兴起,带着人去看小盛京的灯会,在街头上撞到了戴着其女留下的那个坠子。”
那个坠子是瑞阳公主亲手为女儿雕刻的,虽然有些丑,可却是一片深厚的母爱。
瑞阳公主一下子就认出了坠子,拉住了刘奇问他坠子从何而来。
刘奇早就在坊间磨炼出了一双趋炎附势的利眼,轻易看穿了瑞阳公主身后的尊贵和富裕,他过了五年的苦日子了——刘断也是个短命的,带着刘奇来到小盛京不过六七年的功夫,那会儿刘奇才刚八岁,刘断就去世了,只留下刘奇一个人,像只老鼠东躲西藏,只为了能够活下去。
——不过在刘断去世之前,刘奇从刘断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他娘的事情。
他娘是被拐卖到岭南的,本来十多岁的年纪应当什么事情都能记得,可不瞧的是,他娘当初为了逃跑,撞破了脑袋,醒来后就忘记了一切,要不是这样,他娘也不会在山寨里头无媒无聘地跟了刘断。
难不成,眼前这个富贵的老太太,就是他娘的亲娘?
只一眨眼的功夫,刘奇的脑子里就想了很多的事情。
等到开口的时候,脸上已经换上了怯怯的神情:“你、你是我娘的娘亲吗?”
大约刘奇怯弱的样子和瑞阳公主女儿十多岁的时候十分相似,瑞阳公主当场就认定了刘奇是她的外孙,坚持要将刘奇带回公主府。
起初,刘奇还能小心谨慎,可后来他发现,瑞阳公主一共就生了两个孩子,他娘是第一个孩子,第二个也是个女儿,只比他大了三岁,在他被瑞阳公主接回去的时候,才刚出嫁。
而瑞阳公主府的驸马也在三年前过世了。
也就是说,整个瑞阳公主府的主子,除了瑞阳公主之外,就只有他一个了。
再加上瑞阳公主企图将她对大女儿所有的亏欠在刘奇的身上弥补回来,几乎对刘奇百依百顺,没有一个要求是不应的。
这才渐渐助长了刘奇的种种恶行。
江兰珺:“……”
谢殊随后说了几件刘奇做出的事情,比起万福生先前在金陵城为了掩饰自己而扮演出来的“欺男霸女”不同,刘奇是真的在欺男霸女。
但是收进后院的妾室就有十多个,这也就罢了,他仍是每日都带着一众纨绔在街上撵鸡逗狗,十分的遭人厌恶,但也十分的嚣张。
“刘奇这样嚣张的人,居然没被人打死?”
江兰珺纳闷极了。
更为重要的是,她在京城里这么多年,竟然从来没有听过刘奇的事情。
究竟是她太过于孤陋寡闻了,还是刘奇隐瞒得好?
“以前一直都有瑞阳公主帮刘奇处理,这才没叫事情闹大。”
谢殊想起刘奇屁股后面的好几条人命,就忍不住直皱眉。
若不是他没有确切的证据,不然定然要将刘奇送进刑部地牢里去。
“那瑞阳公主是出了事情?”
江兰珺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不对。如果瑞阳公主出了事情,刘奇哪里还敢像今日这么嚣张?太奇怪了,刘奇今天究竟为什么对宋清华出手?”
谢殊摇头,他道:“随风查到了一些消息,说是刘奇当年在小盛京的时候,宋清华虽然是唯一帮过他的人,却也跟跟着其他人对他进行了欺侮。宋清华的存在,就是在提醒他幼年在小盛京那段不堪的过往。”
江兰珺顿时皱了眉。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当年在小盛京欺负过刘奇的人都……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