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兰珺则是叫谢殊重新拿出了帕子。
她的视线落在帕子上,眼中有异彩。
在帕子的中间,是一枚成年男子大拇指指甲大小的鳞片,在室外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令人窒息的美丽。
即便是对鲛人存在了偏见,江兰珺也不得不承认,这枚鳞片实在是美丽得过分。
不过只欣赏了一会儿,江兰珺就皱了眉,她看向谢殊:“这枚鳞片是从哪儿找到的?”
“是在底层货舱通往水密舱的通道甲板的细缝之中,若不是火光恰巧印在了上面,即便是我,也不能发现这枚鳞片的存在。”
“水密舱?”
江兰珺不解:“怎么会在去往水密舱的路上?”
一艘船的水密舱有多个,就以宝船来说,水密舱就有十八个之多,每个水密舱都是一个独立的空间,里面蓄满了海水,这样即便船身出现破损,海水也只是进入其中一个船舱,不会影响到其他的舱室,船依旧能够保持一定的浮力,稳定航行。
只要船员及时地舀出水,堵塞漏洞,破损的船舱就能得到维护。
甚至水密舱还可以充作海上捕捞的海域的临时畜养池,这在——等等。
江兰珺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呼吸不由急促了几分:“我记得在水密舱都有一个水门?”
每艘海船的水密舱的数量并不是一致的,就比如宝船足有十八个水密舱,战船和粮船则都是八个水密舱,但相同的是,每一艘船的船密舱都有一个水门,可以方便初初入水时的舱中灌水。
水门所在的水密舱通常都是不饲养鱼货的,更是在其他水密舱海水足够的情况下,舀干海水的。
大多数情况下,有着水门的水密舱都是干涸的。
可这样,也方便一些人从内里打开水门,将船外的一些东西悄悄地放入船中。
谢殊一下子就明白了江兰珺的意思。
他心头微微一凛,“随风!”
随风很快出现。
谢殊沉声道:“你带着两个人悄悄去船底水门所在的水密舱查探!切记,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
随风很快离开,江兰珺走至谢殊的身侧,抿了抿唇,忍不住道:“夫君,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鲛人的鳞片出现在船舱内,说明早在他们不知晓的时候,鲛人就悄悄潜入了船中。
甚至现在那鲛人就躲在宝船的某个角落,将这一切都看入眼中,肆无忌惮地嘲笑着他们。
单是这么想着,江兰珺就恼极了那个将鲛人放进来的蠢货。
“不论是谁。”
谢殊的脸色透着森寒的冷意,“总不会叫他有命离开!”
江兰珺和谢殊都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抓到人,可他们又要避免打草惊蛇,不得不小心行事,即便是随风几人也无法在偌大的宝船、数万的人员之中找到有问题的那些个人。
天色很快就黑了,距离子时也不过两个时辰了。
谢殊找来了两个暗卫,扮成了他和江兰珺,女儿谢明蓁和儿子谢云琅则是被江兰珺送去了寒露的船舱。
寒露的那个船舱里都是药材,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药,再加上四风,寻常人想要突破防线伤害到他们也不是易事。
做完了这一切,江兰珺才和谢殊趁着夜色,一个人都没带,在没有惊动任何人都情况下,离开了宝船。
然而他们自认为做的隐秘,却还是落入了一双眼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