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知道她会想起小宝，是因为鲛珠，而不是因为这小小鲛人的刻意为之，这一次，江兰珺并没有生出什么厌恶，反而由着自己沉浸在这些好似已经遗忘在记忆之中的画面，近乎贪婪地看着小宝。

好一会儿，江兰珺才清醒过来。

她神色清明，面色如常地收了所有的鲛珠。

小小鲛人瞧不出她的心中所想，心有不安，面上不由带上了几分惴惴。

江兰珺忽的低声道：“多谢。”微微一顿，她又添了一句：“我很喜欢。”

她是真的很喜欢。

如果这些鲛珠能叫她回忆起关于小宝的所有记忆，不止她会喜欢，想必谢殊也会喜欢。

小小鲛人脸上的红晕越发红润。

他似乎羞涩到了极点，一摆尾就游到了海禄的身后，整个地埋进了海禄那海藻一般浓密的长发之中，将自己藏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时不时偷偷地看江兰珺一眼，然后又十分开心却羞涩地缩了回去。

海禄：“……”

这样的哥哥，他真是第一次瞧见。

江兰珺收了鲛珠，又见海禄迟迟不再言语，便道：“还有事么？若是没事，我们便要离开了。”

“等等。”

海禄回过神来，心中一急，忍不住道：“我想请你们帮我，我……”

“抱歉。”江兰珺冷漠地拒绝，“我收下鲛珠，不代表我会同意与你合作。我们走。”

大暑和竹衣很快划了船。

海禄漂浮在海中，望着小船的离开，怔怔不语。

小小鲛人似乎察觉到他的失落，从他的长发中游了出来，亲昵地贴了贴海禄的脸颊，似是在安慰。

海禄轻轻搂住了哥哥，蹭了蹭，没有说话。

……

江兰珺没有着急返回宝船。

而是让竹衣下海抓了好些海货上船，这才不急不忙地回到了宝船。

不少人偷偷看了三人的收获，又很快移开了目光。

江兰珺让竹衣抓的这些海货都是浅海区域才有的，他们的宝船上没有这些，这也是他们索要小船下海的借口。

上了船，江兰珺就让竹衣和大暑去处理这些海货，而她则是先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将古怪的螺换了一个干净的荷包，这一次荷包没有被打湿。

江兰珺本是要直接去找谢殊，看着那里侧沾满了粘液的荷包，顿了顿，拿着它去找了寒露。

“……看看这粘液能有什么用处。”

“是。”

寒露的眼下有些发青，神色却十分的亢奋，显然从得到了鲛珠到现在，都不曾好好的休息。

江兰珺蹙了蹙眉，“寒露，你年岁也不小了，不可再这般熬着身子。”

“夫人，您放心，奴婢……”寒露本要辩解，瞧见江兰珺紧蹙的眉心，到了嘴边的话就变了：“奴婢等会儿收好了这荷包就去休息！”

一旁的四风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忍不住道：“果然只有夫人能让寒露她听话。”

说着这话的时候，四风的语气酸涩得厉害了。

明明他才是寒露最亲密的人啊，他们两人都有三个儿子了，可他和儿子的分量加起来都比不过夫人一个。

寒露冲着四风白了一眼，冲着江兰珺道：“夫人，您不用管他。”

“嗯，我不管你们。”江兰珺眼中含笑，“东西交给你了，你记得好生休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