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鱼群簇拥在人鱼岛的周围,数不尽的海鸟悬停在人鱼岛的上空,那是经历过就不可能忘记的盛况。
海禄晚出生了十五年,不曾亲眼见到那样的盛况,却从族人的描述中想象出了那样的场景。
也是因为那样的盛况,他的哥哥被认定是鲛人一族下一代的族长。
直到二十年前,才刚十岁的哥哥突然被一道惊雷劈中,变回如今这般幼生模样时,一切都开始变了。
“原本人迹罕至的人鱼岛附近逐渐有了人类活动的痕迹。起初,那些人只是在附近悄悄地窥视着,直到十五年前,他们终于忍不住心中的贪婪,带着可怕的武器冲入了人鱼岛。”
在这之前,人鱼岛上的鲛人们从来未曾接触过人类。
鲛人们天真而又单纯,对这些上岛的人类没有丝毫的防备。
很快,人鱼岛就成了那些人类的附属,所有的鲛人都成了那些人类用来满足贪婪的货物。
听到这里,江兰珺心有不解:“你们鲛人不是擅长迷惑人心么?”
单从海禄的这些手段就能窥见一二。
海禄一个就能叫迷惑住成百上千的人,那整个鲛人族群呢?
哪怕他们起初不知道反抗,知晓之后的联手,也不能打破那些人的控制吗?
海禄苦笑了一声。
他抬手捂住了脸,“不是这样的。我们鲛人一族,最珍贵的,只有那些鲛珠。鲛人落泪成珠,有异香,可延年益寿,这是那些人类圈养我们的原因。但如我这般的,也只有我一个罢了。”
江兰珺这才真的惊讶了。
“只有你一个?”
“不对。”
谢殊忽然道:“你哥哥呢?他也和你一样吧。”
却不曾想,海禄摇头道:“不一样的。”
他抬头看向江兰珺,神色复杂:“我应当说过,哥哥那天遇到您,是他这些年以来,第一次落泪成珠。”
也就是说,在那之前,无人知道海禄哥哥的能力。
“而且那日回去后,哥哥又变回了之前无法落泪成珠的状态了。”
江兰珺惊讶,没忍住和谢殊对视了一眼,他的眼底也藏着错愕。
不过谢殊很快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即便你们鲛人一族只有你有着这样的能力,就以你目前的能力,单凭你一个,便也应当能够控制人鱼岛上的所有人,又何必向我们求助?”
面对这个问题,海禄却出奇地沉默了下来。
江兰珺和谢殊两人耐心十足,没有催促,静静等待。
好在海禄是诚心想要得到江兰珺两人的帮助,犹豫再三,终还是说出了口。
“我的弱点,被他们拿在了手中。”
“弱点?”
“鲛人一族,唯有我这般的,才会一出生便没有雌雄之分,也只有我这般,才会在出生时,便有一伴生物。”
海禄眼睛闭起,脸上满是豁出所有的决绝。
“我的伴生物是一朵桃花模样的粉晶,本应在我成年之前都由我爹娘保管,却因为当时人鱼岛已经被人类控制,所以我一出生,我的伴生粉晶就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一开始,那些人类并没有在意海禄的伴生粉晶。
直到抵不住诱惑的族人偷偷泄露了伴生粉晶对海禄的重要性,尤其是在意识到海禄有着惊人的惑人能力之后,那些人越发牢牢地掌控了海禄的伴生粉晶。
“他们轮流保管着我的伴生粉晶,所有人都沾染了伴生粉晶上的气息,以至于我无法惑乱他们的神志。甚至,他们企图让我分化成他们所需要的性别——雌性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