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人鱼岛,海禄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对那对夫妻期待着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顾不上思考了。
人鱼岛上并不算热闹。
鲛人虽然沾了一个“人”字,但仍是生活在海里的,只有些时候需要趴在沙滩或者礁石上晒晒太阳或者月光,所以这人鱼岛上并没有鲛人活动的痕迹。
但从二十年前,那伙倭人的到来,让人鱼岛上多了许多活动的痕迹。
当年发现人鱼岛的倭人并不少,那是一个被海浪打翻了的船队,即便折损了过半的人,仍有数千人来到了人鱼岛上。
初初发现鲛人时,他们对鲛人奉若神明。
可日子久了,他们发现鲛人的美好单纯,心思就变了。
之后的二十年里,当初的那些倭人不是没有人离开,也有一些人返回,但始终不曾有陌生的人出现在人鱼岛甚至是附近海域。
起初海禄不明白,岛上的那些倭人为何可以宁愿岛上的人越来越少,也不愿意带其他人前来。
后来他才明白,最初的这些倭人将人鱼岛和鲛人视作了他们的财宝,他们独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愿意与他人分享?
甚至有些念头疯狂的,想要拉着整个人鱼岛和所有的鲛人一同陪葬。
海禄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几个人,剩下的这些只有野心,想要让他们和鲛人的血脉遍布海陆的野心。
这对海禄来说,尚还是可控的。
只是他能悄悄调控的事情逐渐变少,再这样下去,事态定然会失控,到时候即便他可以全身而退,族人也剩不下几个了。
他不想走到这一步。
海禄想着这些事情,没有靠近人鱼岛,岛上却有两个男人毫无顾忌地朝海边走去。
那边正有两个雌性鲛人天真地欢笑嬉水。
冷不防的,她们就被男人拉住。
不多时,那边就传来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海禄却冷着一张脸,无动于衷地移开了视线。
肮脏,恶心。
不论多少次看到这一幕,海禄都觉得恶心无比。
这一次尤甚。
忽然之间,心头那一点的存疑消失殆尽。
海禄的眼眸亮得惊人,毫无征兆地投入深海。
……
江兰珺和谢殊两人才上了宝船,还没有来得及返回船舱休息,就见竹衣快步赶来,低声道:“夫人,老爷,那个鲛人又来了。”
江兰珺:“?”
她忍不住道:“哪个鲛人?”
倒是谢殊反应了过来,“海禄?他在何处?”
“在水密舱。”
江兰珺恍然,她看向谢殊:“一起去?”
谢殊沉吟片刻,却摇头道:“珺珺,这一次要辛苦你跑一趟了。”
“我一个人?”
江兰珺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过来,她点头:“好,那我过去看看。”
话音落下,她便又刻意扬了声音,“竹衣,厨房可有郎君鱼了?”
竹衣虽不善厨,但这些日子跟在大暑没少往厨房去,是以很是清楚厨房上的情况,便缓缓道:“奴婢没有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