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竹衣离开的方向,江兰珺幽幽叹了口气。
她虽觉得她的猜测实在是天马行空,可为了蓁姐儿,她必须去验证自己的猜测。
尤其是她觉得谢殊和海禄正在图谋一场很大的事情,若是她的直觉未曾出错,只怕还事关海禄的身份——鲛人。
只是她对鲛人的了解几乎太过局限,毕竟在海禄和宝儿之前,他们对鲛人的存在都停留在不可尽信的野史戏说的层面上。
想到这里,江兰珺不由微微一顿。
昨日离开的急,她也忘记去和宝儿说一声了,也不知道谢殊这厮会不会想起来去帮她和宝儿解释。
应当是会的吧?
江兰珺虽觉得谢殊会帮她和宝儿解释,但她依旧觉得不放心,想了想,还是写了封信叫人送了回去,这才安心不少。
……
江兰珺的信很快送到了刘家港。
谢殊登时一喜,心想着珺珺一定是原谅了他,不然不会这般快地给他回信。
信心满满地展开信,看到信中内容,谢殊的一颗心顿时“啪唧”地裂开了一条细纹。
不过他很快顾不上心上的细纹——
他居然忘记将珺珺先一步离开的消息告知宝儿了!
宝儿找不到珺珺,一定会着急的!
谢殊一脸肃穆地冲出了客栈。
找到宝儿的时候,他果然在流眼泪,显然是误会江兰珺不要他了。
谢殊一边心虚异常,一边大步走了过去:“宝儿别伤心啊,珺珺是有事提前离开,只是来不及找你,不是不要你啊!”
宝儿和江兰珺最是亲昵,往常从来不让谢殊抱,这会儿伤心之余,倒是顾不上谢殊抱他了。
谢殊见宝儿仍旧在哭,哭得他怀里都是鲛珠,忙拿出江兰珺让人送来的信,指着上面的字,一字一句地说给宝儿听,末了郑重地道:“你看,珺珺只是没有来得及,你千万不要哭了啊!要不然珺珺该生我的气。”虽然现在已经在生他的气了。
宝儿虽然不识得心上的字,但他能嗅出信上属于江兰珺的气息,倒是相信了谢殊所言,渐渐停住了哭泣。
这一听,宝儿才意识到自己在谢殊的怀里,吓得鱼尾一僵,紧接着跟泥鳅似的滑出了谢殊的手,落入海中就如游龙入海,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踪迹。
“宝儿!”
谢殊吓了一跳,在海边叫唤了好一会儿,才眯着眼睛找到一里地外一块巨石背后那丁点儿大的宝儿,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连连招手,企图将宝儿唤到跟前来,哪知道宝儿干脆缩在巨石后面,竟是丁点儿身子都不露出来了。
谢殊没法,只好喊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啊?”
宝儿露出了一双眼睛,眨了眨眼,没有其他的动静。
谢殊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宝儿瞧着谢殊离开的背影,小小的眼睛里泛起了一丝迷惑。
他挠了挠头,似乎怎么都不能想明白心中的疑问,便干脆不想了,一摆尾就往海禄结茧的方向游去。
起初,宝儿游得还十分欢快。
可游着游着,他的尾巴渐渐好像没了力气,摆动的幅度和力度越来越小。
但这并不是他真的没了力气,而是因为他心中的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