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兰珺到底没能再揍谢殊一顿。
谢殊除了认不出她之外,还出现了咳血的症状,江兰珺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白目青便是在这个时候冲了进来。
只见她飞快地划开了谢殊的掌心,白月蛊趴在伤口上大口大口地喝着血,这一次,白月蛊白胖的身体透出了淡淡的粉色。
白目青瞧见这粉色,顿时心头一凛,暗道不妙。
谢殊很快恢复了平静,但他整个人陷入了昏沉的睡眠之中。
江兰珺在白目青的示意下,将谢殊抱到了床上,然后和白目青一同走了出去。
“谢殊究竟是怎么回事?”方才白月蛊变粉的一幕,江兰珺自然不会错过,她方才没问,只是时机不合适。
白目青的面色沉凝:“老族长和我都看走眼了。谢先生身上中了好些毒蛊,当初老族长便为谢先生祛除了绝大多数的毒蛊,只剩下了秋堂春和三千大梦两种蛊虫在身。这两种蛊的毒性并不剧烈,但不好祛除,唯有以之为食的白月蛊能轻松祛除——这也是老族长让我为谢先生祛除蛊虫的缘故。”
“先前我便已经觉得不对——毒蛊祛除之后,最多身体会虚弱一阵,好好将养便是,谢先生却出现了认知混乱的情况,且还是将我认错为江夫人您——现在又咳血,依照江夫人方才所言,谢先生在咳血之前突然又认不出了你?这样的反应,倒是让我想起了《蛊经》之中记载的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江兰珺迫不及待地追问。
“想必江夫人当知道‘庄周梦蝶’,庄周梦蝶,不知是庄周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周。在《蛊经》中有过记载,数百年前,苗疆有一苗女因心上人另有爱人,走入歧途,得知‘庄周梦蝶’的典故后,以多种毒蛊混合炼成了一种叫做‘梦庄周’的情蛊。”
“情蛊?”江兰珺喃喃。
白目青不由觉得有些难堪,明明谢殊的事情不是她做的,结果却要她顶着这个黑锅,可她还不得不说。
白目青硬着头皮继续道:“对,情蛊。但‘梦庄周’在三百年前就已经失传了,因为炼制‘梦庄周’所需的好几种毒蛊已经消亡。所以‘梦庄周’便一直成了《蛊经》里的记载。我们也不过是知道这一段过往而已。”
原本只是“一段过往”,如今却被“复刻”出来,成了一份躲都躲不掉的尴尬竖在她眼前。
白目青一想到往后谢殊都会将她当作江兰珺,整个人都像是中了毒蛊,彻底的麻掉了。
“你的意思是,雀南寨中有人掌握了‘梦庄周’这一情蛊,且种在了谢殊的身上?”江兰珺若有所思。
“差不多……是这样吧。”
“是因为你用白月蛊给他解了毒蛊,这情蛊才会被激发出来?”
“以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没错……”
“那可有解此情蛊的法子?”
江兰珺看向白目青,眼底深处满是痛苦,她只要一想到往后的日子里,谢殊会喊别人珺珺,明明深爱的人是她,眼中却再也无她,还会用陌生之极的眼神和冷漠的声音驱赶她离开,她的心口就如针扎一般剧痛。
白目青也是十分痛苦。
她活到如今这般年纪,最最怕的,就是男女情爱。
要不是如此,她也不会在十多年前离开苗疆,在中原当一个老头子——当然了,寻求蛊术上的突破也是一大重要原因。
早知道先前老族长让她来给谢殊解蛊,她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