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江兰珺在这儿，定会十分惊讶，惊讶于老族长，不，是图乐，竟也身中情蛊。

但可惜，江兰珺已经带着长宁先一步离开。

图乐依旧坐在地上，她重重地喘息着，瞳孔剧烈的震颤着，似乎难以接受自己脑海中多出来的那一段记忆。

就在谢殊以为图乐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整理好心情，她却抬眼看了过来。

她的眼神很复杂，但还算清明。

“这一次……多谢你们两位了。”她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又重重地喘了口气对谢殊道：“合作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谈。我需要……休息两日。”

“那您慢慢休息。”

谢殊客气地笑了笑：“那我便先走一步了。”

图乐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谢殊便当真离开了。

从房间里走出来时，谢殊被外头的光晃了晃眼睛，但很快就适应过来，忍不住笑了笑。

和先前那般的客气之中透着的疏离不同，这一次他的笑容显得十分轻松和真挚——他赌对了。

幸好随风两人回来的及时。

没错，在谢殊去找寒露要来鲛珠时，他接到了随风两人发出的信号，悄悄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便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方才才能安全脱身。

……

之后两天，图乐果然没有来找谢殊，甚至连乱坡岭中的族民也不曾见，只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若不是每一次送去放在门前的饭菜都会用完，白目青他们只怕会忍不住破门而入了。

而在这两天之中，白目青带着几个族人上了雀南寨，殓收尸身，一同埋葬。

不过回来时，他们还带回来了一个人——正是明博俭。

江兰珺没从明博俭的身后瞧见林言心，顿时黯然地垂下了眼眸。

与谢明艺站在一处的长宁也失望地低了头，“啪嗒啪嗒”的眼泪打湿了脚尖跟前的土壤。

明博俭来到了女儿的跟前，伸出手道：“走吧，长宁，爹带你回家去。”

长宁连忙擦掉了眼泪，拉住了明博俭的手。

明博俭这才看向江兰珺和谢殊两人：“这一次给你们添麻烦了。”

江兰珺摇头：“不要说这样的话。”

谢殊则是问道：“你打算带着长宁去到何处？”

“回一趟周朝。”明博俭垂下眼眸，“不知道那一位还要如何折腾，为了长宁，我必须回一趟周朝。”

谢殊点了点头，并不意外明博俭的回答，而是道：“若是要走，你怕是要快些，不要耽误了，能在今日离开便离开。”

明博俭似是有些惊讶，但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就牵着长宁的手往乱坡岭外走去。

不知何时，图乐来到了众人的身后。

白目青几人见到图乐，忙行礼：“老族长！”

图乐点了点头，走到了谢殊的身旁，看向明博俭带着长宁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言语，好一会儿才突然叹道：“她的眼光比我好太多了。”

图乐口中的“她”自然是指林言心。

但林言心的眼光足够好，运气却不好，有图乐这个娘在，这才会英年早逝。

江兰珺冷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楚地传入了图乐的耳中。

图乐的神色不变，从脸上瞧不出她此时心中所想。

长足的沉默萦绕在江兰珺三人之间。

站在后面的白目青几人有些尴尬，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等人是该继续杵在这里，还是该悄悄从这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