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禄口中的进叔,就是江兰珺和谢殊之前见过的那个中年男人,他叫做高进,是沈嘉禄祖父在世时,特地为其安排的心腹,某种意义上,高进比沈嘉禄的亲生父亲还像一个父亲,几乎参与了沈嘉禄十七年当中所有的大事。
高进对沈嘉禄也是视若己出,所以才会在今晚豁出了性命放沈嘉禄逃离了沈家。
“逃离?”
江兰珺忍不住追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沈嘉禄的脸色很白,他几次张了张嘴,眼中满是茫然:“我不知道……明明一开始和以往没有任何的区别,唯一不同的,便是在傍晚时分,我打算让进叔来找你们……可是我们话都还没有开始说,就有一伙黑衣人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朝我们砍来……”
沈嘉禄是有一些拳脚功夫在身上的,可是他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在这些黑衣人面前根本不够看。
要不是高进一人拖住了所有人,这一次只怕沈嘉禄就会交代在自己的书房里。
而在逃走之前,他看见高进被黑衣人打断了双腿拖走了。
那一刻,沈嘉禄差点儿没忍住冲回去。
逃出去后,沈嘉禄本是要去钱家,可他的双脚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他竟然找来了客栈,而“兰夫人”就在这个客栈。
有那么一瞬间,沈嘉禄是后悔的。
可他身上的伤势已经无法支撑他再去别处,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啧。”
江兰珺不满意沈嘉禄的形容,但还是出去让人往沈家跑了一趟,不过回来后还是给沈嘉禄泼了盆冷水:“依照你所言的那般,就算我们救回你的进叔,只怕他也不会太好了。”
沈嘉禄猛地闭了闭眼:“能活着救回来就好。”
“行吧。”
江兰珺看向谢殊,打了个呵欠,人往外走去:“人交给你了。”
谢殊将人送到了门口,“好好休息,说不得明日会有些麻烦。”
“知道了。”江兰珺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谢殊目送着江兰珺离开后才返回床前,寒露正在给沈嘉禄拔脑门上的银针,每拔一根,沈嘉禄的脸就白了一分,瞧着像是疼了的,不过等到所有的银针都拔出后,沈嘉禄的气色反倒是恢复了不少,至少不像刚来时那样随时都会死掉的样子。
寒露又小心翼翼地捧起了沈嘉禄手腕上的白蚕,放进了一个木盒里,这才给沈嘉禄手腕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上了止血散。
“今天晚上伤口不要碰水。”寒露嘱咐了沈嘉禄一句,便提着大小两个药箱离开了。
谢殊看着沈嘉禄,难得的和颜悦色:“时辰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等你醒了,你的进叔应该也回来了。”
沈嘉禄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他原以为自己会找不着,但没有想到的是,眼睛才刚闭上没多久,人就陷入了黑甜的睡梦之中。
谢殊见沈嘉禄这么快就睡着了,不由挑了挑眉。
“进来吧。”
随着谢殊的话音落下,扶风翻窗进了屋子里,“人救下了?”
扶风点头:“已经送到寒露那边了。”
原来谢殊一早就派人盯着钱沈两家了,所以黑衣人涌进沈家的第一时间,扶风几人就已经知道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在沈嘉禄逃走后,才现身将高进救下,至于那几个黑衣人,也被他们制伏和先前那个杀手一起关在了镇外一个义庄里头。
“问清楚是谁派去的了?”
“问出了。那几个小子都是拿钱办事的,嘴巴松得很——是钱家如今当事的族长派去的。”
“钱家当事的族长?”谢殊挑眉,视线落在了还没有收起来的请帖上,“钱家老爷?”
扶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