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老姚夫人他们的情况,的确不是江兰珺和谢殊猜测的那么糟糕。
要不是真的不够紧急,姚老夫人也不会特意去信,让江兰珺和谢殊不要着急返回。
当然了,他们的情况也不是特别的好,至少在人身自由上,都被很大程度上的限制了——在外人看来。
限制了英国公府一众主子的,除了皇宫里的那位,也没有别人了。
如果海禄不在,姚老夫人和谢明蓁他们想要出府,就必须让守在府外的侍卫统领进宫请示永兴帝,获批之后才会被允许出府。
但海禄偏偏就是在。
海禄虽然褪去了鱼尾,有了一双人腿,但他的本质仍旧是鲛人,仍旧可以落泪成珠,鲛珠的能力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也正是如此,海禄才能带着谢明蓁姐弟妹三人时常出入英国公府,带他们吹吹风、散散心。
好在永兴帝只禁止了英国公府主子的外出,对于下人的进出却是没怎么管,也亏得如此,寒露才能往返家中和英国公府,为姚老夫人配全所有的药。
英国公府的一应吃喝用度也是丝毫不减,府中的下人才能稳住心神,不至于太过惶恐。
而这一切,都是从江兰珺和谢殊他们离京的第三日就开始的。
满朝上下无一人能够明白永兴帝这般做的用意。
明明前几日,英国公夫妻二人才接了永兴帝的旨意前往金陵解决蛇祸一事,再往前,京城大乱更是英国公夫人与其长子合力解决,结果永兴帝就这么对待有功之臣的家人么?
有直臣上谏,虽没得永兴帝的惩处,却也没有得到永兴帝的回答。
不少人都觉得这其中太过古怪。
大约唯一还能坐得住的,除了英国公府之外,就只有明博俭一人了。
明博俭对稀世好友的一些想法还能猜中一二:永兴帝现在正处于十分迟疑的状态中。
他似乎想要对英国公府下手,但又顾忌着什么。
但在顾忌的同时,又在保护着,所以才会在明知海禄身份和能力的情况下,丝毫不限制海禄。
这种放纵却又控制的矛盾状态,反倒让明博俭镇定。
只是他很好奇,永兴帝为何突然这样反常,是那什么系统又闹出了幺蛾子?
明博俭直觉不是这样,但他也无法弄清宫里的情况——永兴帝拒绝他入宫。
如果他没想与永兴帝断去情谊,他动用深埋宫里的钉子,也许能搞清楚永兴帝异常的源头。
但,作为曾经的挚友,他不想与永兴帝撕破脸皮,想必永兴帝也是这般想,所以才会婉拒他的入宫。
只是明博俭坐得住,长宁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爹!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坐在这里喝茶!”
长宁小跑了进来,急得小脸通红,就连她的本命蛊也深受影响,爬到了长宁的肩头一跳一跳的。
明博俭:“……”
明博俭放下了茶盏,耐心地询问:“那你想让爹怎么做?”
“让陛下放了艺姐儿他们出来啊!”
“艺姐儿不能出来么?”
“……”长宁语塞,毕竟她今晨才和艺姐儿见了面,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的嘴硬:“这不一样!艺姐儿是海禄哥哥带出来的,又不是她自个儿走出来的!”
“长宁。”
明博俭忽然叹了口气,“乖,别闹。你若是有时间就出京看看你堂哥,让你的小宝贝努力一些,你堂哥也能快些痊愈。”
说话间,明博俭斜了长宁肩头的那只蛊虫一眼,嫌弃之情毫不遮掩。
长宁忽然就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