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石室,什么石门,全都消失不见。
从始至终,江兰珺和谢殊两人都是在洞穴入口的地方。
两人盘腿相对而坐的后面就是一块巨大的石碑。
这一石碑从中一分为二,远看和探春玉令十分相似,而此时,随着江兰珺和谢殊转醒过来,石碑上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纹,一块块碎石从上面掉落下来,“嘭嘭嘭”的砸在了地上。
石碑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变回了探春玉令大小的样子,“嗖”的一下化作了两道绿光直奔着江兰珺和谢殊两人而去。
在绿光射来的那一瞬间,江兰珺本能想要阻挡,可不等她抵挡,绿光就如一道暖流融入了她的体内。
有什么,在她的脑海中缓缓展开。
与此同时,被谢殊收在衣内的《太乙经》飞了出来,在他和江兰珺的中间化作了一个个金字,分作两行,同时往两人的脑子流去,又流出来流向另一个人的脑子里。
如此这般,约莫过去了半个时辰的时间,金字淡去了金光,“噗”的一声,如同泡沫一般破碎。
江兰珺只觉得脑子里多出了很多的东西。
重新睁开眼,只见对面谢殊的眼睛恢复平静,显然从之前的幻境完全地走出。
“呼——”
谢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猛地探出上半身将江兰珺抱入怀中。
江兰珺回抱住谢殊,眼底也是如释重负。
两人只抱着对方,都没有说话。
许久,江兰珺才松开了谢殊,谢殊缓缓往后坐去。
“当真是没有想到,只不过是洞口处都考验,就将我们为难至此。”
想起幻境之中经历的一切,谢殊的眼底仍有掩饰不住的惊意。
若不是他对珺珺情比金坚,若不是珺珺对他同样深信不疑,他们这一次就会成为这水下亡魂了。
江兰珺沉沉地点头,脸上藏不住的后怕,她轻吁了一口气:“走吧,我们先上去,蓁姐儿他们该担心了。”
谢殊颔首,起身拉住江兰珺的手,两人一起走出了洞口。
微凉的湖水顿时拥挤而来。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那股可以压碎他们五脏六腑的恐怖压力消失了。
江兰珺忍不住在水下转了两圈。
谢殊见她如小儿一般顽皮的模样,忍不住弯了眼睛。
由着江兰珺玩了一会儿,谢殊才指了指上方,江兰珺有些羞涩的抿唇,游上前拉住了谢殊的手。
……
湖水边,谢明蓁坐在巨石上,海禄就在巨石下方的湖水里,绮丽的鱼尾时不时荡出水面,叫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但谢明蓁却丁点儿没有欣赏的心思。
“爹娘下去了快有一旬了,怎么还不上来?”
一旬就是十日,也就是说江兰珺和谢殊在水下已经快有十日之久。
十日不吃不喝,他们如何承受得住啊?
“想来不会有事的。”
在江兰珺和谢殊在水下的这几日当中,海禄每天都会下去看一趟。
只是那洞穴被无形的屏障包裹,他也只是能在外面看上一眼,确定江兰珺和谢殊两人还是好好的相对而坐,便返回上来。
“我瞧爹娘两人的脸色红润,说不定今晚就能出来了。”说到这里,海禄转了下身体,脸蛋轻轻地靠在了谢明蓁的腿上,“你不要太担心了,爹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谢明蓁点头,似是相信了丈夫的宽慰。
但她心里究竟有没有担心,只有她知道了。
谢明蓁心下叹了口气,视线落在了湖心中央。
九日前的那天晚上,月亮比现在还要皎洁,落在湖面上,就像是有两轮圆月。
爹娘就是那个时候跃进了湖水之中,穿过水下月,一直下潜,直至今日此时此刻都还没有上来。
“哎——”
“哗啦!”
水面激荡的声音和谢明蓁的叹息一前一后响起。
谢明蓁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是她的幻听吗?
是爹娘出来了吗?
谢明蓁目光灼灼地看向湖中,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蓁蓁。水下似乎有什么上来了。”
海禄的鱼尾在水中轻轻摆动,水下的异样,他总能第一时间捕捉,“蓁蓁你离岸边远一些,我下去看看。”
谢明蓁一下子站了起来,她紧张地攥紧了手指:“你千万小心,我在上面等你。”
“放心。”
话音未落,海禄就一头扎入了水下。
谢明蓁的心口一下子紧了起来,就好像心脏跟着谢殊一同潜入了水下。
是爹爹和娘亲吗?
是他们上来了吗?
这水下除了那个大甲鱼,其他任何有点威胁的东西都被海禄和大黑抓上来,不是成了寒露姑姑和小妹锅里的咬,就是成了小满姑姑锅里的菜,实在没有其他什么了啊。
所以,一定是爹爹和娘亲吧?!
谢明蓁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眶也有些湿润。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胸口,口中不断呢喃着什么。
“哗啦!”“哗啦!”“哗啦!”
一连三次出水的声音传来,谢明蓁的身体一颤,她猛地睁开了眼睛,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景象,耳边就传来海禄藏不住惊喜的声音:“蓁蓁,是爹娘,他们上来了!”
谢明蓁终于看清了水里的三人。
他们正在往岸边游来。
海禄刚才那一嗓子并不大,却也清清楚楚地传到了不远处的几个帐篷里,霎时间乌压压的一片人全都跑了出来。
瞧见这一幕,谢殊脚下一顿,脸一黑喝道:“都给我滚回去!”
好些人不明所以,尤其是谢文瓒,忍不住大声囔囔道:“爹爹你做什么啊?娘和你好不容易回来,为什么让我们滚啊!”
也亏得只有谢文瓒不听谢殊的命令,其他人哪怕是没明白谢殊其中深意,也在听到命令后,迅速折返回了帐篷里。
谢文瓒不肯走,最后还是谢云琅让随风他们硬拽了他离开的。
现场还有不少人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