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不少富户和里长村长家里都被洗劫一空,更有很多欺压农民的人被五花大绑地捆出来。直等到头上的麻袋被摘下,一入眼便是数十个彪形大汉,待眼睛再聚焦时,才看到带领着一众民众的布衣年轻男子。
这个人站在人前,背对着那个被捆得快窒息的家伙,富有感情地呼吁:“各位!这个是不是往日频频抢夺你们粮食收成,欺辱你们女儿的人!”
“是他!打死他!”
民众中不知哪个方位传出这个声音,随着声音刚落地就有一块石头就扔了出来,刚好砸在被捆住的人额角上。这一举动出来,一些本就对自己所在的富户心存怨怼的农民借这机会就发泄出来了。雨一般的石头从前方飞来,没一盏茶时间,这个人就被砸死了。
没有一个人问他是谁,更没人关心他是否欺压了人,他穿着寝衣就被捆住打死了,连一句分辨的机会都没有。
夜半时分,人群散去,一切回归寂静,才看到一个小女孩提着灯笼披着衣服出来,跪在那个被石头砸得满脸是血的男人面前呜呜地哭。
只见那男人还有微弱的呼吸,艰难地呻吟出声,女孩听见他还有声音,哭得更加绝望:“爹!明明你什么都没做!你从来没克扣,没增加活计给这些长工,还给他们新衣服新鞋子!为什么这些人要恩将仇报?”
“孩子……有些事并不是做给人看,也不是希望人记得什么……无愧良心罢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咽了气,任凭女孩怎么晃他,大声喊他,也没有回应了。被这群起义盗贼和农户打死的是村里的员外,这个人往日最是仁善,接济穷人,善待家中农户和长工。也许是因为夜晚黑灯瞎火,又加之人群中的偏激之流,他就平白丢了性命。
可他并不恨那些打死他的人,也不希望他的女儿对他们有什么怨恨。都是被利用的可怜人,又何必相互对立?可是他的心永远没办法被她的女儿知道,她的女儿才不愿意相信善心会有好报,她定要那些冤枉他们,让她家破人亡的人血债血偿!
她连夜收拾细软离开了这个让她窒息的村庄。
捆出这个员外的就是兵部无人在乎的折子上所记的褚衡山盗贼,说是盗贼不过是朝廷对其的蔑称。这些人是江湖各界人士,都看不惯骆氏皇族对江山的迫害,决意推翻朝廷自立为王,他们给自己起的名字是断锦。而组织这些的人正是出自当初朝堂上让万家、郑家都会礼让三分的岳家的五公子——岳朝生。
他们从南部开始行进,因为农户到底心思单纯,所以定能有很多人加入他们,全地这么多人集结起来为军队定能与朝廷抗衡。他们就打杀农户的敌人,收复了这些人的心,时至今日他们已经有六万人马了。
他们也许是大锦王朝内最成功的起义之人,其余的都在刚起来时被当地官府镇压,就因如此,这个断锦组织就没被重视,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也被镇压了。
可这并不代表那个狼子野心的成王不知道,骆萧愉坐在榻上看着面前单凳上对自己一脸关心心里只怕想将自己碎尸万段的温景如,慢悠悠地问:“丞相大人,您真是百忙之中来看看小王。不知最近可知道外头有一处盗贼起来?已经进京城地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