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渊看着嚎啕大哭的周兰溪,蹙眉道:“你表嫂最是个知书达理的,往日对待下人也是以礼相待,怎么会欺负你?出了矛盾解决矛盾就是了。”
周兰溪向来惧怕郑和渊,哭声慢慢小了,只剩抽噎声。看着周默轩抱着女儿的样子,郑和渊心里多少有几分不悦,儿媳虽说出身温家,但是却头脑清醒,深明大义。怎的会欺负周兰溪,而兰溪骄矜,定是因为不守规矩被儿媳教训了。
“姐夫,当初我就说,显允娶温家的女儿不行,必得好好防范才是,你看……”
不等周默轩说完,郑和渊就打断他反问:“可要把你表嫂喊来对峙一下?”
周兰溪望着郑和渊鹰隼般犀利的眼神,一下子就怂了,挪了一步直接躲进父亲的身后。郑和渊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简单说了几句便吩咐人送客了。
待晚上一家子吃完饭时,郑和渊和夫人看到她们俩紧握着的手欣慰地相视一笑。
不等郑和渊开口,温宁云自己跪在二老面前阐明今日发生的一切,认错道:“儿媳对表妹今日没有耐心,定是让她难过了,还请公爹婆母责罚。”
郑显允看着跪在地上的媳妇,又看了看父母的神情,急忙跪下解释:“跟娘子没关系!是我故意躲进房间,让娘子自己面对表妹。”
温宁云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郑和渊忍着笑看着下面的小夫妻,语气里还是不改的威严:“允儿,若是在战场上,你身为将领也可以把士兵丢在战场是自己跑吗?将军存在的意义,除了领兵打仗,还有就是保护你手下的士兵不会做无意义的牺牲,他们的命都在你手上。你可知错!”
“孩儿知错。”
郑显允和温宁云竟然同时叩首认错,倒是让郑和渊一愣,接下来温宁云的一番话更是让他咋舌不已:“公爹,儿媳身为妻子,未能提点丈夫,使得夫君犯错,是儿媳的失误。日后,儿媳定会时时警醒。”
“说得好!”
门外走进一个一身素白,发间无任何珠钗的女人,她面上不施脂粉,眼睛有些凹陷,似乎是哭了多年所致。但是气质很好,若是略作修饰,定是个美人。
“嫂嫂?”转过头的夫妻俩登时愣住了。
这郑显恪的发妻徐氏,前兵部尚书的女儿,嫁给郑显恪不过四个月,就遇上郑显恪出征最后噩耗传来。徐氏从此闭门不出,就连郑显允大婚这种大事都没有露面,温宁云知道她还是郑显允跟她说的。
“我一直以为温家的女儿嫁进来是要离间全家,监视郑家的。没想到弟妹如此识大体,恪若是知道显允有这么个好妻子,在天也会瞑目了。”徐氏的眼中多了些光,蹲下来泪眼盈盈地拉着温宁云说着话,又转头看向郑夫人,“婆母,儿媳多年不曾侍奉公婆,惭愧不已。有样东西要交给弟妹,还望婆母允准。”
郑夫人知道她要交给温宁云什么,轻轻点了点头。只见徐氏从衣袖中拿出两把钥匙放在温宁云手中,温宁云朱唇微张,她意外这个寡嫂竟然是掌着府上一应开支的当家主母,虽足不出户却对于一切事务都熟悉于心,就连什么时候要把管家权交给她都算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