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泪从她眼角落下,划过鬓角,滴在枕头上,却如重石一般,击中了凤临渊的心。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眉眼复杂地看着云九倾那苍白的脸,骨节分明的大手,情不自禁地朝她眼角轻抚过去。
房间里众人看见这一幕,都是大吃一惊。
而澜沧海惊讶过后,眼神又戏谑了起来。
凤临渊那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里响起,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云九倾,你不必自责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你不是答应治好我的毒吗?等解毒之后,你我就两清了……”
云九倾的呼吸慢慢地平静了下去,然而紧皱的眉头却依然拧在一起。
关雎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云姑娘,渊王也没有为难与我,你不必恨他。”
“当初我来渊王府,是刺杀渊王的,是他留了我 一命,回去之后,我才羞愤的要自尽,渊王并没有为难过我……”
关雎眼底满是愁云,看了脸色铁青的凤临渊一眼,按照之前约定的道:“至于我体内的毒,是意外染上的,和渊王没有关系……”
关雎的声音消失之后,云九倾的眉头逐渐松开了,心头却又有些疑惑。
这两个声音,虽然听起来很是相似,可又分明很不一样。
她拼尽全力,挣脱了噩梦的束缚,只觉得眼皮如同灌了铅一般。
入目是关雎那英俊的脸,然后是澜沧海,还有一个年轻的陌生男子。
忍冬惊喜地道:“云姑娘,您醒了!”
云九倾视线模糊,声音沙哑地问:“我怎么了?”
忍冬柔声道:“您喝醉了酒,郁结于心,已经两天没醒了。”
破碎的记忆涌入云九倾的脑海,她费力地抬手揉了揉眉心,愧疚地看着凤临渊问:“关雎公子,你怎么来了?”
凤临渊眉心的结逐渐松开,沉声说:“渊王说你病了,让我来看看。云九倾,方才我说的那些,你都听见了吗?”
凤临渊黑瞳盯着云九倾,大掌却收紧了。
云九倾重重地叹了口气,脸色苍白地笑道:“我都听到了。”
说完,她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过,问道:“凤临渊呢?”
凤临渊浑身一僵。
忍冬赶紧说道:“云姑娘,我家王爷事务繁忙,如今在书房呢,您既然醒了,我这就去禀报王爷,王爷也能放心了。”
云九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向了躲在澜沧海身后的白衣公子:“这位公子是?”
澜沧海眼神闪烁了片刻,笑盈盈地道:“云姑娘,他是渊王给你请的大夫。”
关雎紧张地笑了笑,没有开口。
云九倾没有再追问,脑袋里宿醉的疼痛让她昏昏沉沉,难受至极。
忍冬轻轻地舒了口气,笑着说道:“关雎公子,云姑娘既然醒了,奴婢就送您出去吧,王爷还在书房等着回话呢。”
凤临渊僵硬地起身,大步往外走了出去。
房间里,众人也陆续散去,忍冬给云九倾倒了杯茶,温柔地问道:“姑娘烧了两天,吓死奴婢了,奴婢见您脸色很差,可是头疼?不如奴婢再去给您煎碗药?”
云九倾笑了笑,对忍冬说道:“不必了,忍冬,我想去见凤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