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吹来,烛光微晃。
云九倾裹着浴巾站在屏风前,艰难地回头,问凤临渊:“我……回去睡觉。”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就着凉水简单清洗一下自己:“不是要针灸?”
“那也要先穿上衣裳……”
云九倾红着脸抱怨了一声,飞快地穿上了里衣,给银针消毒之后,无声地指了指床榻。
刚才被攻陷就是因为她胡乱说话,现在是一句也不敢说了。
凤临渊唇角扬起微不可查的弧度,深吸了口气,裹着浴巾坐了下来。
云九倾恢复了工作状态,认真地给他下针,探穴,放血,排毒。
期间,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凤临渊静静地闭目养神,可云九倾的发丝却时不时地轻轻拂过他的身体,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好闻气息,更是莽撞地闯入鼻尖。
凤临渊喉结动了动,体内血液有些翻腾。
他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幸而方才洗的是冷水澡,不然此时,他恐怕要血爆而亡了!
这一晚上,注定艰难。
翌日一早,凤临渊难得地去了宫中上朝。
威严庄重的金銮殿上,褚青山跪在大殿上,寒帝正准备让人除去他的乌纱帽,忽听人说凤临渊来了,脸色顿时大变。
朝臣更是对凤临渊的到来战战兢兢。
“渊王从不参加早朝,今日怎么来了?”
“我听说渊王前几日还见过褚大人,褚大人还往侯府送了十万两银子呢!”
“若是渊王想保褚大人,不知皇上会不会让步……”
窃窃私语声中,见逐月推着那轮椅上那戴着金色阎罗面具的男子而来,众臣连忙闭上了嘴,恭敬参拜:“见过渊王。”
凤临渊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径直到了殿下,微微颔首:“皇兄。”
寒帝深吸了口气,一双寒眸阴阴沉沉地望着凤临渊,唇角却扬起淡淡的笑:“老九,你从来不爱上朝,今日怎么来了?”
凤临渊唇角轻勾,说道:“皇兄,臣弟今日是为了褚大人而来。”
“哦?”
寒帝眼神危险地眯了眯,脸色阴沉了下去:“你有什么话要说?”
凤临渊微微抬头,深邃狭长的眸子望着寒帝道:“皇兄,据臣弟所知,褚大人是个为国为民的好丞相,至于那些流言蜚语,都是小人恶意中伤,皇兄英明,一定不会信以为真吧。”
冰冷骇人的威压在金銮殿上散开,所有朝臣都噤若寒蝉地低着头,连呼吸都不敢。
显然,渊王是来为褚青山而来,是执意要跟皇上作对了。
寒帝脸色阴沉地坐在上首,大掌握紧,手腕上青筋毕露。
他威严冰冷的眼神扫过下面众人,冷声问道:“诸位爱卿之中,还有谁认为褚大人是被诬陷的?今日刑部可是查到了他收受贿赂的证据!”
大皇子凤无涯出列,恭敬地说:“父皇,儿臣觉得九皇叔说的很对,褚大人出身商贾,家中世代经商,不知积累了多少财富,怎么可能随便收受贿赂?”
二皇子凤青峰也拱手道:“父皇,大哥说的有理。”
凤墨初冷冷地站在一边,眼底掠过讥讽的笑。
他这两位哥哥为了兵权,巴结渊王都巴结到金銮殿上来了,真的不怕父皇生气吗?
跪在地上的褚青山抬眸,深深地看了凤临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