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汤,怎么闻起来又苦又臭?
云九倾认真地望着他,解释道:“你没听过吗?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药汤虽然不好闻,可对你体内的毒却是大有裨益。”
凤临渊深邃的眸子动了动,对云九倾道:“转身。”
云九倾一头雾水,迷茫地转了一圈,随后问道:“干什么?”
见她又转过来了,凤临渊薄唇动了动,耐着性子道:“转过去,本王要脱衣服。”
“……”
云九倾无语地瞪了他一眼,默默地转过身去。
听到背后的落水声,云九倾才又转了回来。
药汤黑漆漆的,里面遍布的都是碾碎的药材,根本看不清什么。
可朦胧的烛光下,云九倾却能看到凤临渊背后的伤疤。
那些伤疤,崎岖狰狞,宛如道道蜈蚣在张牙舞爪。
虽不是第一次见了,可云九倾依然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地出触碰了一下其中最大的一条,凤临渊浑身顿时紧绷了起来。
“云九倾,你在干什么?”
云九倾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讪笑道:“那个,我看看你这伤疤,还能不能救。”
凤临渊眼神闪了闪,身体逐渐放松,往药汤里沉了沉,若有若无地问道:“你最近不是在给宁安长公主研制去伤疤的药吗?可有成效?”
云九倾正在为自己刚才失神之下的举动胡思乱想,听凤临渊问话,下意识地回答道:“挺好的啊,药已经送过去了。”
话刚落音,云九倾就瞪圆了眼睛。
她气的拧起了眉,瞪着凤临渊说:“你又派人监视我?!”
阎罗面具下的薄唇轻轻地勾了勾,凤临渊那深邃幽暗的眸子望着她,说道:“云九倾,是你自己蠢,一时之间说漏了嘴。”
他不过是知道云九倾在跟宁安长公主有往来而已,可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却不清楚。
方才不过是随便试探一下云九倾,没想到她似乎心不在焉,竟然就这么回答了。
凤临渊自己都有些意外。
云九倾气呼呼地舀了一瓢热水,坏心眼儿地故意浇在凤临渊胳膊上:“你才蠢!凤临渊,你再骂我,一会儿我扎死你!”
见云九倾如同小孩子一样恼羞成怒,甚至幼稚到了这种地步,凤临渊目光沉沉地望了她一会儿,闭上双眼开始养神。
宁安长公主是他最为敬重的姐姐。
这个姐姐从来特立独行,从来都没有介意过身上的那些伤疤,怎么可能突然动了祛除它们的心思?
必然是为了某个人。
某个让她放不下的人。
云九倾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给凤临渊加水,见凤临渊似乎睡着了,她咬了咬菱唇,眼底浮上一丝好奇之色。
凤临渊每天都带着这阎罗面具,看起来矜贵又奇怪,也不知这面具下面,是怎样一张脸……
云九倾越想越觉得手痒,她悄无声息地移到了凤临渊的身边,纤细的手朝着他脸上的面具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