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公公将徐枢的尸体带走，还未走出那条街，就被一人拦下，女人一袭白衫，半掩着脸。

就站在掌印公公的身前。

“到底还是存了私心啊。”

女人微微勾唇，坐在墙垣之上，一伸手：“尸体留下吧，你心存仁慈不愿意自己动手，主子也不会怪罪你，但尸体还是要留下。”

“他是我的兄长啊。”

掌印公公的眼底露出一丝坚持，似乎想要强行将徐枢的尸体留下。

女人眼底满是轻蔑：“可你没有资格留下他，知道吗？这件事情我可以替你隐瞒，主子也不会怪罪你没有亲手杀了这些玄朝余孽，但是掌印，你如今什么身份，还请你自己看清楚。”

男人微微挣扎，终究还是放弃了。

他看着那抹白眼，转瞬间消失不见，蓦地低头，眼角的泪水落了下来。

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

凰决回去之后，郁闷了许久，他坐在院内的石板上，看着屋子里进进出出那群人，一盆盆的血水被端出来。

“希望谢忱没事吧，都坚持了这么久，若还是死了，那就太不值得了。”

“呵。”君墨寒站在一侧，眼中越发的平淡，“四方台的事情，本就是预料之中，决儿，不管谢忱选择什么，今日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凰决眉头紧皱，不太明白：“玄朝的人都死了，君瑜玑也不会再爱他了，往后他便孑然一身，这又什么好的。”

一个孤苦伶仃的男人，这就是谢忱的宿命吗？

君墨寒笑笑：“他不想要背负江山，也不想辜负瑜玑，可在二者之间没有所谓的权衡，他选择玄朝，杀了帝王，那么与君瑜玑便不会有可能，若是选择瑜玑，那么他对不起身上那一身玄朝的血液。”

凰决顿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什么都没看明白。

他淡淡地说道：“不管怎么说，只要谢忱能活过来，便是上天的恩赐了。”

只是不清楚屋内什么情况，凤倾音累得满头是汗，可还是一刻都不能逗留。

这样的伤，再加上感染，谢忱这条命已经在阎罗殿了。

凤倾音伸出手，微微有些许颤抖，刀子又快又狠，将那些腐烂的肉剔除，没有半点儿犹豫，速度快得吓人。

鲜红的血，再度流了出来，床上的男人是被疼醒的。

谢忱咬牙，早没了再活下去的希望。

“我救你，是因为凰决，并非因为其他，我替你把伤口料理好，若你想死，换一种法子，我好跟凰决交代。”

凤倾音的声音很冷，她知道此刻男人在想什么，谢忱想死，不想活。

这样根本对不起她费尽心力地付出。

谢忱的眼眶里全是泪水，他的内心在挣扎，许久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强行忍住这股疼痛。

“我不会给你麻药，只让这痛，慢慢地让你清醒过来。”凤倾音如实说道，“疼是避免不了的，比起身子上这些疼，再回头去看看。”

谢忱蓦地一抖。

那疼入骨髓的感觉，似乎没那么难受了。

“活下去，比什么都好。既然选择了君瑜玑，那么便继续下去吧，不然我看不起你。”

凤倾音这一席话，本就是不屑于说的，但她明白谢忱是个明白人，能懂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