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只是怀疑,个中真相在未解决这个困境之前,不敢贸然论断。”掌印公公沉声,立于一旁,“所谓疫病,只有将那些病人全都杀了才能扼住源头,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做。”
“好。”帝王颤巍巍地说道,脑子似乎又清醒了一下,“可那些病人全都是朕的子民,杀了他们朕等同于凶手啊。”
这江山,到底是他的。
他忙摆摆手。
“不可这般。”
“皇上,若任由疫病蔓延下去,只怕皇城再难安。”掌印公公勾唇,眼底露出一丝冷意,“只怕到时候这座城就成了鬼城。”
帝王心头咯噔一下,那么大业的未来又会在何处。
“皇上,不能再犹豫了,臣妾觉着为今之计只能保全剩下的人,总不能由着无辜的人跟他们一起去死吧?”
皇后冷声道。
这一左一右的被迫,帝王再没了挣扎的余地。
他站在那儿,抿唇:“去吧,传朕旨意,下令击杀!不得有误。”
“是。”
掌印公公袍子一挥,走得那般决绝,嘴角阴戾的笑越发渗人。
而此时,帝王突然瘫软在地上,他死死地抱着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子里混沌一片,他咯咯咯地笑了。
“这是朕未曾请示过摄政王第一次颁布的旨意,若是出错,朕……”
“皇上,他不会对您动手的。”皇后安慰道,“他是有血有肉,念及旧情的人,您要相信这一点。”
“可他那么狠,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曾放过,我与他之间,没那么深的渊源。”
帝王眼底的冷意那么深,嘴角的笑一直在抽搐。
他看着身侧的皇后。
“他跟你青梅竹马,不也如此吗?”
“皇上,臣妾并未……”
“你不必解释,朕都明白,你与他之间的关系,他都能做到这一步,不管不问,至于朕……算了吧,朕早没了机会。”
帝王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心底不知道是无奈还是什么,总觉得耳畔像是有什么声音响起。
不知道那是不是君墨寒母妃的声音。
帝王能坐上这个位子,唯一庆幸的是当初他的母亲没有对君墨寒母子动手,这也是他能成为傀儡的缘故。
当初的大业皇城,那才是人间炼狱吧。
权力的斗争,比如今这所谓的疫病,可残酷多了。
血,从高台之上流淌下来,那画面依旧刺激。
“他母妃并没有死,当初先帝何其宠爱她,甚至请了司天监大国师替他测命,可君墨寒的命,天生与先帝相冲,为了避免祸端,先帝找了一个人替代君墨寒在宫里生活,所有的阴谋全都有人替他承担,你说他幸不幸运啊?”
帝王浅声道,说起这些的事情,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末路一样。
“可惜帝王的恩宠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母妃被传与人有染,君墨寒回到宫里的时候,便也不曾受过恩宠,成了弃子,你比我更清楚吧,他这样的性子,又怎么可能真的对我宽恕。”
男人喘息之间,流下了泪水,在这个傀儡的位子上,他早就厌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