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追杀囚徒,几个月大婴儿尚且不会放过,如此没有人性,不顾及律法朝廷,竟然还说是私人恩怨?”
陆修白的声音从树林之中传出,一副要给他们讲讲道理的样子,“他们便是曾与你们有过什么恩怨,也已经落到这个地步,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又只剩下一个孩子和一个残废,到底是何种恩怨,竟要赶尽杀绝?”
张耀晨手持大刀,环视四周:“好汉是不知道此人做过什么,若是知晓,便知现在这样依然是便宜了他们。好汉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如出来,我们与好汉细说。”
这是想要把陆修白骗出来好一起杀了?
郑甜青不觉得陆修白会这么好骗,但就怕那书呆子会真的跑出来跟人讲道理!
何况对方这么多人,个个武功高强,便是加上他们两个也有些吃力。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最好是不要轻举妄动!
她摸了摸口袋,摸出了一个瓶子递给玉诚意:“你去上风处,顺着风把药粉撒下去。”
玉诚意接过去看了一眼,趁着陆修白与他们说话的功夫猫着腰绕去了上风处。
那边,张耀晨已经听出了陆修白的声音:“原来是之前遇到的陆兄弟。陆兄弟,你既是游学,想来是准备科举考官的,既然如此,更不该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你速速离去,奔你的前程去就是了,不必沾染这一身的麻烦。”
陈三呼呼喘着粗气,哈哈笑了两声,高声道:“这位好汉,你切莫听他哄你。他们知晓了你的名字,若是现在放了他们离开,将来你的命是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陈三,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叛主了?”张耀晨问。
陈三吐了一口血沫:“他都不仁,还不许我不义?我这么多年,哪儿对不起他,做事兢兢业业,就算是进了大牢,也没说一句他的不是。结果他现在就要把我赶尽杀绝,甚至连我的儿女都不放过!这样的人,有什么脸自称主子让我效忠?”
“你大胆!”张耀晨怒喝,“既为奴,便是终生为奴!你的一切包括这条命都是主子的!”
“呵呵。”陈三满脸讥讽,“我这条命是他的,给他也无妨。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我儿女,想要我断子绝孙!”
“难道主子不比这几个小崽子重要?”
郑甜青差点都忍不住跳出来反驳张耀晨,这说的是什么屁话,主子就算再重要,也得给人留一条生路吧?
当人奴仆是为了什么,不是为财就是为前程,命都卖给主子了,这些自然是为了儿女挣得。
现在不仅要人家的命,还要人家儿女性命,这是一点希望也不给人留啊!
郑甜青觉得这个什么主子也傻,完全可以骗了陈三自尽之后再慢慢地除掉他的子女嘛,非要当着人的面儿杀,这人家能愿意就有鬼了!
“你这话,等以后留给自己吧。”陈三嗤笑,“他今日能对我如此,难保来日不会如此对你们!”
张耀晨神色不变:“这点就不劳你操心了。”